他的离不容觊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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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的手一抖,一条扭曲的黑线立时延伸到眉尾,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看着铜镜中那条难看的眉毛,慕容霜面色一冷,倏地转头瞪着前来报信的丫鬟。
她眼中暴涨的戾气吓得那丫鬟浑身一抖,连忙‘咚’的一声跪下,随后却见她瞬间脸色一变,突兀的笑了起来。
“那贱人真的喝了?郎”
“回小姐,奴婢是亲眼看着她的丫鬟将粥端进去的,没过多久那丫头端着托盘出来,盅里的粥喝得都快见底了。”
小姐虽是笑了,可她的笑冷得让人胆寒,实在不敢看她那奇奇怪怪的表情,她只得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答。
听她说完,慕容霜笑声更大,“好啊,太好了,你做得不错。”
刚才她还一直担心着,没想到竟是如此的顺利。一瞬,心情大好,她也不在意那道难看的眉毛,继续说道,“明日你再去厨房,找准机会就将药下进她的食物里,只要她连续吃个十天八天的,我就不信她不死。”
“是,奴婢记下了。”
“切记,只将药放在她单独食用的饭菜中,千万不要伤了王爷。锎”
她知道,这两日那贱人偶尔会与王爷一同用膳,若是这药下在两人一同食用的饭菜里,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萧静宁及时发现不曾服下,他定也会找出下毒之人。试图用毒药谋害当朝王爷和王妃,其罪当诛九族,到时候她不但自己要死,还会连累爹爹和娘亲。
这种关乎全家性命的事情,她必须谨慎一些。
听见她颇为严肃的语气,粉衣丫鬟连忙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会小心行事,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她之所以那么顺利就在慕容云的饭菜里下了毒,那是因为伺候慕容云的那个丫头实在是太笨了,她只要稍用点心思就能套出她的话,且不必担心她会察觉什么。
若过几日慕容云真的死了,那只能怪她千挑万选为自己找了一个如此愚笨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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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书房内只有慕容云一人,她坐在桌前随手翻看着桌上的书,独自惬意的品茶,好似先前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一般。
坐了半晌,一壶茶已经快要喝完,仍然不见萧静宁的影子。忽然想起昨日在庆阳宫门外遇到的那个柳定山,她才记起认罪书一事,想必萧静宁一早出门就是处理此事去了。
看样子,他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此时正是她去找楚云绝的好机会。
重新回里屋换了一身较为朴素的衣服,她随意挽了个发髻就走出房门。萧静宁不在,府中的下人也不敢随便拦她,她索性大大方方走出门去。
站在大门下,她看一眼毕恭毕敬向她行礼的两个护卫吩咐道,“待会儿王爷回来若是问起,就告诉他我去街上随便走走,很快就回来。”
第一次见她单独出门,且打扮如此随意,几人有些不解,为首的侍卫立即恭敬问道,“王妃不乘车吗?”
“不用!”
“那属下几人陪同王妃一起,也好保护王妃。”
“不用了,我就去前边四处走走,不需要保护。”如若真有连她都对付不了的人,又有谁能保护得了她!
“可是``````”那人还想劝说,一抬眼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马车,总算是松了口气道,“王妃,王爷回来了,您不如等等王爷陪您一同前去吧!”
已经听见了‘嘚嘚’的马蹄声,慕容云无奈暗叹,似乎她每次出门的时机都不对。转身,看一眼那渐行渐近的马车,她已完全放弃了去西城找楚云绝的念头。
罢了,既然不能去找他亲自交代,稍后她便去竹苑找小肉团帮忙带信。这件事,刻不容缓。
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她随即不再理会那多事的护卫,笔直站在门下等着马车走近。心不在焉看着,直到片刻后她才发现今天赶车的小厮竟有两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尚小,似乎还有点面熟。
不由眯起眼,她仔细一看,待她看清楚那人的脸时惊得险些将他的名字喊了出来。
坐在马车上的那人,竟然是小七!
他此刻竟坐在王府的马车上,那纳兰岂不是``````在车里?
心下顿时一慌,慕容云连忙低下头去,想要走已是不可能,只得僵硬的站在那里,用眼尾偷偷打量坐在车前的孩子。
多年未见,他虽然已经长高不少,面容也有些改变,但依稀可见小时候的轮廓,笑起来还有那时的憨态。他正和坐在一旁的赶车小厮聊着什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直到那小厮轻吁一声让马儿停下,他才利落的跳下车来。
短短几步的距离,他只看了慕容云一眼,眼神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立即转过身为车内两人掀开帘子,恭敬的等他们下车。
先一步躬身走下来,萧静宁抬眼就看见神情有些怪异的女子,不由问道,“你怎么站在这里?”
他的声音将慕容云唤回了神,她连忙收起自己恍惚的神情,扯唇一笑,“我闲来无聊想出去走走,谁知刚出来就瞧见了王爷的马车,所以便等在了这里。”
待她悠悠说完,车内的另外一人也随后走了下来,她匆匆瞥一眼一袭白衣的男子立即就将视线移开,不敢再看。
千防万躲,她却没有想到纳兰君陌竟然会和萧静宁一同前来。此刻她真是恨极了那个多嘴多舌的护卫,若不是他一直啰嗦,她早就逃离了这要命的地方。
缓步走到两人身旁,纳兰君陌笑看着目光闪烁的慕容云,礼貌的招呼了一声。虽然有些心虚,慕容云还是回以一笑,故意将声音压低与他客气了两句。
她一张嘴,萧静宁立即抬眼看她,那眼神意味深长。自昨日宫中他就看出些端倪,今日又看到她慌乱无措的样子,他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并未说破,他兀自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言不发,他倒想看看慕容云还能撑到何时。
等他们招呼过后,小七立即从身上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上前来,恭敬的举到她面前,纳兰君陌随即说道,“昨日见王妃身体抱恙,纳兰特意带了些南晋的野山参送给王妃调理身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王妃莫要嫌弃。”
“皇子殿下客气了,你的美意我自当心领。”看一眼那似乎有千金重的盒子,慕容云并未伸手去接,萧静宁见状随即示意身后的小厮上前接下。
等那小厮收妥了盒子,他才缓缓道,“六皇子,里边请。”
“王爷请!”
相视一笑,两人抬脚并肩而行,慕容云站在身后愣愣看着,打算等他们进去后就立即溜走。谁知,萧静宁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她,轻声问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和六皇子想必有政事要谈,我就不去打扰了,我打算去前边大街上走走,王爷不必管我。”
“没有政事要谈,你且随我们一起,你若上街有什么要事,稍后我再陪你去。”
不容拒绝,他直直站在那里看着慕容云,意思她非进去不可。
僵硬站了片刻,慕容云终是无奈妥协,随即轻声应下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一行三人走在前边,身后有小七紧跟着,慕容云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谨慎。暗暗抹一把心虚的冷汗,她亦步亦趋走着,陪两人一同走进大厅。
林天炎接到侍卫通传后立即赶来,吩咐丫鬟沏茶添水,热情款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论身份,他是南晋的皇子,与王爷一般尊贵。论地位,他在南晋仅次于掌管天下的帝王,虽说对他心存防备,但林天炎亦不会怠慢。
安排好一切,他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萧静宁,得他示意后方才带着下人离开,顺便将纳兰君陌身边的那位小侍童请去了偏厅休息。
自踏进大厅起,慕容云全程都在一旁正襟危坐,没有半句多话,心思也不在这里,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脸,她静静的听着,恍惚又看到了几年前站在桃树下等她的男子。一瞬,心中感慨万千,她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叹。
这声叹息虽浅不可闻,却全然落入萧静宁与纳兰君陌耳中,两人皆是一楞,不由转眼看着她。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纳兰君陌随即轻笑道,“王妃为何叹气?”
“啊?”蓦地回神,慕容云惊觉自己失态,连忙笑了笑掩饰道,“我没叹气,不过是有些困了,忍不住想打个哈欠。”
“王妃大病刚愈,想必还有些倦怠,纳兰本不该来打扰你,不过纳兰今日上门确有急事想要请教王妃,还请王妃原谅纳兰的无礼。”
昨日她与萧静宁先行离开后,他越想越觉得蹊跷,便向几个大臣旁敲侧击,打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当他听说慕容云自幼流落在外,并不是在东陵帝都长大时,他心中的猜疑又多了几分。
她与勿离有着同样的身形,她弹的那首曲子也是勿离曾经最爱弹奏的,她幼时亦不在帝都,与慕容家并无太多瓜葛。如此种种,天底下难道真有这样的巧合?
自七岁那年听见勿离弹琴,他便钟情于那悠扬的琴音,自己亦苦学多年。他熟知所有琴谱,却从未见过哪一本琴谱上记载着勿离所弹的那些曲子,可慕容云昨日竟说这首曲子是她从一本不知名的琴谱中学来的。
即便真有这样一本琴谱,谁又能学得如此相像,试问这天下有几人能做到以琴音唤鸟?
而后的几个时辰,他对这寿宴早已没了兴致,满脑子都是有关勿离的种种猜想。若不是昨日寿宴散得太晚,他怕是会忍不住连夜赶来王府一探究竟,可他对萧静宁始终有些顾忌,便耐着性子等了一、夜。
一大早,他就让小七备好东西出门,谁知在天香楼外竟巧遇正要回府的萧静宁。他道明意图,萧静宁亦是大方邀他同行,他便不再客气。</p听他说得如此正经,慕容云心中不由一紧,语气却极为客气,“六皇子言重了,何来打扰一说,你有什么尽管问便是,我定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怎么可能?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句话也不用说。因为,多说多错``````
以纳兰君陌的性子,他若是一旦起疑,必定要弄个清楚。现在她才看出他今天匆匆上门并不是来找萧静宁,也不是有心来送药,而是来探探虚实。
立时戒心大起,她不自觉的捏紧掩在衣袖中的手,假装热络的往前凑了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两人之间隔着面无波澜的萧静宁,她俯身上前,笑得极尽刻意,萧静宁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知道她接下来又会是满嘴的鬼话。
不由为纳兰君陌哀默片刻,他亦是不动声色静静坐在那里,等着纳兰君陌将话问出。等了半晌,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他不由扭头望去,竟看见纳兰君陌眼底闪过一抹希冀的光。
他的视线透过自己落在身旁的慕容云身上,一瞬不瞬看着她,似乎已陷入沉思,那样奇怪的眼神顿时让他心中不悦,轻轻拧了拧眉头。
“六皇子,你想问什么?”
蓦地开口,他故意挪了挪身体,将纳兰君陌的目光挡在身前。
眼前的人忽然一变,纳兰君陌终是回神,看向萧静宁淡淡一笑道,“纳兰看到王妃不由想起一位故人,竟走了神,让王爷见笑了!”
“六皇子那位故人是东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