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希是你跟他的儿子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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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希是你跟他的儿子吧?
“家里怎么回事?爸妈,出什么事儿了?”
温婉柔和的女声打破了一屋子僵持的氛围,也引得正剑拔弩张的一群人循声望过去。
包括刚刚站起身来的白筱。
门口玄关处,站着一个打扮清婉的中年女人,乌黑的长发挽成发髻盘在后脑勺,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哪怕已经年过四十,脸上依旧找不到岁月铭刻下的痕迹,看到她的刹那,令人联想到四个字:出水芙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白筱转过头看到门口女人时脑海里先是浮现出这句诗,然后大脑里嗡地一片空白。
明亮的灯光忽然变得无比刺眼,白茫茫地,刺得她的眼睛泛酸泛疼,胸口里的心脏跳得紊乱而急促。
她能想起的只有那张被她夹在书本里的黑白照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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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蔓榕回家之前特意去礼品专卖店带了一份礼物,算是给今天小叔子相亲对象的见面礼。
她刚下车就听到郁战明愤怒的吼声,还有玻璃砸到地上的破裂声,急匆匆地进门就看到这番情形。
“家里怎么回事?爸妈,出什么事儿了?”
苏蔓榕来不及换鞋就进了屋,脚边是一块玻璃碎片,上面还有血迹。
瞧见郁战明一脸怒气、捂着胸口,刚想过去安抚,结果就察觉到旁边有两道视线定在自己身上。
苏蔓榕转头和白筱的视线对上,脚步也不由地一滞,脸上的神情微微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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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庭,你刚才说的都是闹着玩的对不对?”郁老太太虽没郁总参谋长那样气愤,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说完希冀地看着郁绍庭,希望他能顺着她的话点头,然后告诉他们他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但显然现实总是不尽人意的。
郁绍庭面对郁老太太恳切的眼神纹丝不动:“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出示几年前航空公司发来的函件。”
“逆子!”郁战明随手夺过二儿子手里的药瓶又要砸过去。
郁仲骁按住郁战明的手:“爸,有话好好说,也许小三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苦衷?他有什么苦衷!”郁战明高声喝道,满是失望和气愤:“跟外面的女人孩子都生了!”
郁老太太看向郁绍庭:“小三,是不是真像你二哥说的有苦衷,是被人陷害才有了孩子?”
“景希是我心甘情愿生下来的。”
“你都听听,你们都听听!这总不是我冤枉他了吧?”郁战明怒不可遏。
郁绍庭抬头望着对面的众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哟,都这会儿了,还给我摆谱!”郁战明气到了极点,忍不住讥笑:“你当你那点破事是国家/机密啊?”
郁绍庭煞有其事地点头:“关系到父亲你的声誉,还有郁家上下的声誉。”
郁战明呵呵了两声,指着郁绍庭抬头对二儿子说:“都喊上父亲了……”
郁仲骁猝不及防,手里的药瓶已经被郁战明抢走狠狠地掷向郁绍庭:“我他妈砸死你得了!”
药瓶砸在郁绍庭的左肩,力道很足,砰地掉在沙发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郁绍庭看向裴祁佑,声音低缓而郑重:“祈佑,我们一家人有话说,你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一声“祈佑”硬生生地压了裴祁佑一个辈分。
裴祁佑扯出一抹笑,眼中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已经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先告辞了。”
郁苡薇对郁绍庭这话很不赞同,什么叫不希望外人在场,祈佑是她的未婚夫,但想想郁绍庭那点事,她也没什么兴趣,倒是对那个小破孩同情了几分,或者说是幸灾乐祸,堂堂郁家孙子居然是私生子,呵!
郁苡薇当即就跟着起身:“那我送你出去。”
裴祁佑什么也没说,只是离开时眼梢余光落在不远处的白筱身上。
白筱的脸色苍白,像是遭遇了什么打击,本就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稍稍一碰她就会跌倒。
到了现在她是不是还想着跟郁绍庭在一块儿?
裴祁佑低头看了眼郁苡薇,跟其他人告别,然后揽过她的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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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郁苡薇倚在裴祁佑怀里,仰着头问:“是不是特惊讶?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
裴祁佑弯了弯嘴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搭在她腰际的手收回了。
郁苡薇瞅了眼自己的腰,有点失落,但还是主动挽住他的手臂:“走吧,我送你出去。”
裴祁佑这次没把车开到大院里,而是停在外边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两人出去的路上,正巧遇到牵着一条吐着舌头的沙皮狗往回走的郁景希。
显然郁景希也很不待见他们两个,尤其是裴祁佑。
张阿姨追上来就看到自家小少爷在跟苡薇小姐的未婚夫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裴祁佑先移开眼,对郁苡薇说:“走吧。”
郁苡薇撇撇嘴角,瞟了眼郁景希,挑了挑眉,小可怜蛋,还有心情在这里遛狗。
郁景希恶狠狠地瞪着郁苡薇:“看什么看?二蛋,上去咬她!”
戴着狗圈的沙皮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真的汪汪大叫着往郁苡薇冲去,吓得郁苡薇忙躲到裴祁佑身后。
如愿以偿地看到郁苡薇吓青了脸,郁景希仰着小脸哼着歌继续遛狗去了。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小孩子!”郁苡薇气得直跳脚。
裴祁佑盯着郁景希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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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祁佑跟郁苡薇离开后,陷入寂静的客厅只有郁战明愤怒的喘息声。
郁绍庭眼尾扫了眼站在边上的白筱,看她脸色不对劲,他也知道自己急了些,但如果一直拖着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给自己跟儿子正名,倒不如现在都摊开来说清楚。
“也许我说出来你们会觉得匪夷所思,但它确实是真的,景希他……”
郁绍庭刚开了个头,旁边传来水壶被碰翻在地的声音,他循声偏头,白筱的裤子湿了大块。
白筱的眼圈猩红,郁绍庭明显察觉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有些颤抖,他皱眉,白筱又往后退了两步,他起身想要去拉住她,白筱却拿过沙发上的包,看向郁战明和郁老太太:“我还有点事,对不起……”
“筱筱……筱筱!”郁老太太心急如焚,这现成的儿媳妇算是落空了吗!
白筱扯了扯唇角,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看向郁绍庭:“三少可不可以先送我一程?”
郁绍庭眼神有些阴鸷,显然很不满她现在的举动。
但白筱就像是跟他耗住了一样,直直地望着他风雨欲来的眼眸,一定要他送她走。
“小三,你送白小姐先回去,有什么话回来再说。”郁仲骁看出白筱好像有话要单独对郁绍庭说。
郁战明却嚷起来:“不是有话要说吗?等着呢,要说赶紧说,要不然一辈子都别说!”
郁绍庭盯着白筱看了大约一分钟,然后冷着脸拿了大衣转身出去了。
他步子迈得又大又快,白筱跟在后面有些吃力,几乎一到门外她就跑上去拉他的手。
郁绍庭甩开她的手,反握住她的胳臂,拖着她到角落一棵大树的阴影下。
白筱明显感觉到一阵阴沉的气势朝自己涌来。
郁绍庭气得不轻,攥着她的手臂力度很大,白筱吃疼,却没挣扎,而是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白皙修长却很瘦,骨关节突起,指甲修剪得也很整齐,白筱摸着他的手指,原本翻涌不定的心绪逐渐平定下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原本紧绷的肌肉渐渐在放松,那股怒气也慢慢地褪去。
白筱抬头发现他面色不善,握紧了他的大手:“我真的有事,不要不高兴了好不好?”
郁绍庭皱眉望着她,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我送你回去。”
“我想带景希一起回去。”白筱跟在他后面说。
郁绍庭蓦地转过头,目光凌厉地射向她,她在他脸上看到想要掐死她的狠劲。
白筱也知道现在事情变得很糟糕,但她无法说出自己心底的那个秘密,在得到求证前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而有些话说出去已经收不回来,她又怎么放心让一个孩子留下来面对大人们苛责的眼神呢?
“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孩子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筱错开郁绍庭那双盘踞着怒气的黑眸,回过身看到郁景希拉着一条沙皮狗,贼溜溜地瞅着他们。
她过去蹲在郁景希身边:“今晚去我家好不好?”
郁景希看看白筱,又瞅瞅白筱身后绷着脸的郁绍庭,用气音低低地问:“爸爸答应吗?”
“只要你答应,爸爸也答应。”白筱摸了摸他的脸蛋,被夜风吹得冰凉冰凉的。
郁景希把狗给了张阿姨,有点小急切:“那什么时候走啊?”
白筱用双手捂着他冰冰的耳朵,心头泛起一阵柔软:“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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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轿车引擎的发动声响,屋子里的人已经怒气难消。
郁战明挥开二儿子的搀扶上楼,书房门关得极重。
郁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无奈地叹了口气,发现大儿媳妇居然还站在那里,脸色并不是太好。
“蔓榕,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上楼去休息吧。”
苏蔓榕从悠远的思绪拉回神,扯了扯唇角,但还是没撑起笑容:“我没事。”
郁老太太看了眼苏蔓榕手里的礼盒,苏蔓榕解释:“这个原本打算送给小三的对象的……”
“还什么对象呢,被这混小子这么一弄,哪个清白人家的姑娘还愿意嫁给他?”
郁老太太越想越心酸:“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存心让我难受,这个白老师多好的一姑娘,而且对景希又好……”说到景希,老太太悲从中来,他们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会出这种事?
苏蔓榕听了老太太的话,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嗫嚅的双唇失了血色,一双眼紧紧地锁着郁老太太,声音也沙哑:“妈,你刚才说……那个女孩姓什么?”
郁老太太今晚自己也心烦意乱,没察觉到儿媳妇的异样,叹息着说:“姓白,单名一个筱字。”
苏蔓榕手中提的礼盒从手里掉落,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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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地艺境公寓。
郁景希站在五十八层落地窗前,两只小手趴在玻璃上,一张小脸都贴在了上面。
小家伙显然没在这么高的楼层眺望过丰城的夜景。
其实原本是回星语首府的,半路上,郁绍庭一句“去金地艺境吧。”让她改变了主意。
卫浴间里传来洗漱的动静,白筱打了一盆热水到沙发边,郁景希过来洗脚。
郁景希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为自己洗脚的白筱:“我刚才其实还想在奶奶家吃水果沙拉的。”
白筱握着他厚厚的小脚丫:“景希很喜欢爷爷奶奶?”
郁景希把玩着刚才在小区外超市里新买的玩具车:“喜欢啊,虽然爷爷有时候臭屁了点,奶奶就对我很好啦,只要我拿话哄哄她,她就高兴得什么都听我的。”说着自己得意地咧嘴笑起来。
白筱替他擦干净脚,又给他穿上拖鞋,小家伙已经蹦蹦跳跳跑去看动画片。
望着郁景希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靠在床头缩着小脖子,熟门熟路地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白筱觉得这一刻的安宁有些不真实,公寓里的家具都已经拆封,哪怕布置过依然还少了些人气。
卫浴间的门开了。
白筱转过头,郁绍庭湿着头发、穿着浴袍出来,手里是换下的衬衫和西裤,见他随手往沙发上一丢,她过去拿起来整齐地折叠好,一双手从伸手慢慢滑向她的腰,从后搂住她。
把衣服摆好,白筱拍了拍他的手:“我去拿药。”
郁绍庭松开她,靠在沙发上,视线跟随着她在公寓里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