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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感觉,或者说我猜测你师父说的前一句是对的,那场战斗好像是因我而起,也真的有一个人因为我死了。至于后面一句,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不简单了?可是如果说我自己简单,那么又怎么会引起那场争斗?说我不简单,我哪有不简单的地方,无非是带着一个制器宗师徒弟的帽子,可这有什么不简单,值得那些人这样做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也真的想不明白。”
李毅一下子像是打开了情绪的宣泄口,一口气说了很多,无奈,无助,彷徨,困惑,愁苦......,语气中有着百般滋味,真情流露无遗。
这话中的种种滋味,陈柳沁似是心有所感,女孩子所特有的同情心也开始涌动,连忙说:“别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责怪自己,也别再乱想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充满了急切的关心,眼圈也有些泛红,好像就要快哭了一样,一向干练爽直的陈柳沁,终究还是个女孩子。
李毅也想不到,自己的心中那百转的情绪,陈柳沁竟然能够都觉察到了,他本以为陈柳沁或许会以为自己的说辞是在撒谎,但是,陈柳沁的表现说明,她全部都信了,而且在关心着自己。
被关心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青年的心,有所触动。
又是一阵沉默,任凭时间静静的流淌,任凭窗外的阳光越过窗台,洒在窗前的书桌上,细小的尘埃阳光中跳动着,仿佛要为打破沉静作出不懈的努力一般。
有时候,不一定是言语才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沉默亦然可以,譬如此时,几乎相同的呼吸频率,几乎同时的若有所思,冥冥之中,恰似被安排,演一场沉默的意外。
最后,还是李毅打破沉默,随意的问了一下:“你师父那么厉害,你肯定也学到不少吧?怎么有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唉......”陈柳沁先是一声叹息,似是有难言之隐一般,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出来。
“我师父从来就没有教过我制器的......”
“哦?那是为什么?”李毅很是好奇。
“我从小就是被师父收养的,他制器虽然很厉害,但是并不交给我制器,他说,在这个世上,制器师是最不自由的,而且制器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不希望我以后被制器所困。”
陈柳沁的话里,似是有些惋惜,似是有一些委屈。
“制器师不自由,也对,不过不也是有一些有自由的么,我就听张师说过的......”李毅接着话题。
“那只是少数吧,再说,除了你师父杳无消息外,你真的以为那两个制器宗师是自由的么,我师父就告诉我说过,那两个制器宗师对外界,特别是枉生盟和七城联盟有过约定,每年要上供一定数量的兵器,但是如果哪一方逼迫他们加入,他们就加入另一方,也是借用形势,夹缝中生存而已。”陈柳沁的话倒是给李毅以另一种思考。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这制器师还真是最不自由的。”
李毅想到了在这明德城制器部,制器师们被限制自由,虽然不会强制他们制器,但是,一旦制器,就必须上交,而且,除了制器之外,他们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不得不说,这是制器师的悲哀,每一种职业或者每一个人身后,都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看似光鲜,其实未必。
“嗯,那你怎么还是会制器?”李毅继续问道。
“这里这么多制器师,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呗,我其实倒是非常喜欢制器的,看到一样样神奇的东西在自己的手底下诞生,多值得开心呀,不瞒你说,就连我的眼力技法,还是我背着师父学的呢。”
“有这么多老师,你的制器水平应该很高才对呀!可是,我怎么感觉......”
听到这个问题,陈柳沁的小嘴有些微撅起来,满脸的哀怨,很是自卑的说:“或许因为我太笨了,那些制器师们都不愿意教我,再加上师父也不经常在我身边,所以他们不但不教我,有时还会嘲笑我,总而言之,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笨丫头吧,总是愿意弄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陈柳沁学制器的过程中,倒也真是有些辛苦,一开始还有人指导他一下,可后来,没有人再愿意这样做,小丫头一路学来,也确实是不易,所以说到这些,心里难免有一些悲伤,一向清脆的声音,也变的有一些低沉哀转,头也深深的沉了下去。
李毅这也才想起来,第一次陈柳沁来向他请教制器的时候,眼睛里就有一些委屈的样子,想必是在很多人那里碰了壁,无奈之下,才不得不来问陌生人的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下意识的,李毅举起手轻轻的拍了拍陈柳沁的肩头,脸上流露出的,满是怜惜与安慰。
陈柳沁自是没有想到李毅会有这样的举动,脸瞬时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有些发烫的感觉,心跳也是再次加速,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也难怪如此,虽然她在这男多女少的制器部长大,但是,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并不多,和她有这样亲密动作的就更少了。
心里越想越是害羞,头也就越来越低,几乎都没办法再低了,又不愿意开口打扰李毅,陈柳沁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美滋滋的,有依赖,有温馨,有甜蜜,有欢喜......
李毅没有想到这许多,但是看到陈柳沁那几乎要贴到胸膛的头的时候,才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冒昧,急忙收回手,连声说着:“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想要安慰你一下”。
“嗯,我知道,没事的”一向爽直的陈柳沁的声音,有些喃喃的感觉,简直是很难挺清楚在说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李毅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总是笨笨的把气氛弄得这么不自然。
好在李毅的手刚拿开不久,陈柳沁的心跳就逐渐变缓,一向洒脱的她,此时竟然也要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在这个时间并不是很长,脸依旧红润,不过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稍加思考,开口就说:“你呢?李毅,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我......,我以前也没什么呀”
“不行,我都和你说了我的事情了,你必须也要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情,还有,你师父是制器宗师,所以是不是特别严厉呀?”陈柳沁一副小女孩的姿态,问题如连珠炮样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