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迎春之宴 危机四伏(2 / 2)
李芷歌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着娇红宫装,挽新月发髻,簪梅花玉簪,盛装之下却也不失清雅。肌肤晶莹如雪,眉宇间隐有一股天然的淡漠清绝气韵。
人间绝色,世间难得!
宫中参加宴会的女眷纷纷投之以嫉妒的眸光,这个女人就是凭着这一副倾城绝色的皮囊蛊惑了宸王,让他彻底迷了心智,就连拒婚抗旨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呦,这不是左相府的李大小姐吗?”史相夫人赵玉容恨恨地眸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漫步而入的李芷歌,一字一句真是恨不得将李芷歌给撕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她的宝贝小女儿就是死在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手上,只要一想到她被残忍地砍去双手,在天牢之中悲戚大哭,她的一颗心就疼得死去活来。
每每想到此,她都恨不得将李芷歌千刀万剐了。若不是兰妃和史相劝她以大局为重,她只怕早就冲进左相府大闹一番。不过,几日前兰妃派人今日请她入宫,说是有一场好戏,必定能为璇儿报仇。
她等这一天,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李芷歌清眸淡扫,一眼便看穿了她眸间的不怀好意,脚下的步子并未停下,悄然走过赵玉容身侧。
“我呸!”赵玉容忽然啐了一句,撇嘴大骂道:“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在宸王身边,真是不知廉耻!”
周围众人的神色也应着赵玉容的这句话变得严肃起来,本来他们也只是听说,不过如今史相夫人如此说道看来还真是有这么回事,纷纷向李芷歌投以鄙夷不屑地眸光。
李芷歌清眸微微敛起,好似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果然是有爹生没娘养的贱货!”赵玉容见李芷歌没有反应,得寸进尺,继续痛快地骂道:“处处勾引男人,跟个青楼艳妓似的,真是不要脸。”
李芷歌勾唇一笑,颊上若隐若现的酒涡,好似盛了一汪甜甜的蜜,弯月形的清眸笑的那样好看,只是眸底,却盛满了冷澈。
赵玉容骂的甚是畅快,自然是不肯放过这等良机,百般奚落,千般嘲讽,以消她心头的丧女之痛。忽然,她感觉到一张一合的嘴巴里落入了什么东西,但是又好似错觉,恍恍惚惚地不知是真是假。
直到她再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但是碍于如今这等隆重的场合实在不易造次,她满心不甘地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会有人好好收拾她的,何必急在一时。如今身在宫中,她怎么说也是个一品诰命夫人,有些话说多了岂不是降低身份,给人留下口舌。
李芷歌在宫女的引导下安静地坐在座椅上,任凭周围众人异样而复杂的眼光和各种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她自问没有做错过什么,自然是不怕那些流言蜚语。
说与不说,那是人家的事,她管不着。
但是,听与不听,便是她自己的事。自然可以充耳不闻,全当是讨厌的苍蝇在耳畔飞过就是。
素手执起一杯美酒,轻晃了晃,悠然送至唇瓣,淡淡抿了一口。清丽而宁静的脸上,温和雅致中透着坚强勇敢。那双极好看的水眸中,流转着无所畏惧的坚韧与气度。
可纵是如此,李芷歌还是感觉到两道目光似有若无地不时掠过她。
史依倩黑眸间隐忍着的笑意带着几丝狠利,虽不明显,但是多年来的职业敏感让她马上嗅到了那笑中的隐含着的凌厉杀意。
李芷歌心中不由地感叹了一句,连吃个饭都这么不安生。
随手捻起一块八珍枣泥,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清凉,味道极好。
“你们看,她竟然还吃得下,真是厚颜无耻!”有妇人在一旁指指点点满是鄙夷。
“切!她以为傍上了宸王这棵大树就了不起了,现在太后一道懿旨就直接夺了宸王的兵权,变成了一个空架子,看她还神奇什么!”有妇人满脸不屑地说道,满目的幸灾乐祸。
“这些年宸王战功赫赫,就因为这么个女人毁了大好前途,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帝都年轻貌美的世家千金多的是,怎么就会迷上这么个狐狸精呢?一个长在乡野的村姑,果然是毫无礼义廉耻之心。”有人恶语中伤,言辞激烈。
只是却依旧未掀起李芷歌的眼底的一丝情绪,她不烦不恼地继续品着香茗,吃着点心,微微抬起浓丽的水眸,扫过前方的铭王妃,眨了眨闪亮的黑眸,掠过几丝似有若无的深意。
“皇后娘娘,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兰妃娘娘,驾到——”太监尖利的唱诺声此起彼伏,殿内交头接耳的妇人们纷纷退回了原位,起身,下跪行礼。
礼毕。三位娘娘落座,皇后扫过众人眸光在李芷歌的身上定了定,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无害模样,面色温和,端庄典雅,国母风范。
身为皇贵妃的晴雨,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袭橘色宫装,容色娇艳,眼波盈盈,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却也不失少女的天真,别有一股动人气韵。
她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封她为贵妃,因为她的眼角眉梢,举手投足,淡然气质,与娘亲有四五分的相似。再加上她手中的舞曲书籍,若是勤加练习,舞姿定然能与娘亲有七八分是神似。
所以她一直在刻意地模仿娘亲,是以接近皇帝,从而替她死去的父母报仇。
兰妃淡定从容的扫过众人,目光与身旁的史依倩和座下的赵玉容想触碰,明明脸上挂着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落座间,淡扫过大殿入口处的一身戎装的史擎天。
眸间笑意更深,这一次,天罗地网,定要将李芷歌这个贱人千刀万剐,以报三妹之仇。
“臣妾听闻皇后娘娘近日凤体抱恙,李小姐师从神医,医术精湛,不如就为皇后娘娘看诊如何?”兰妃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首先发起了强攻。
李芷歌执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酒,恭敬道:“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
还不等李芷歌把话说完,兰妃就笑得花枝乱颤,“皇后娘娘,怎么会嫌弃呢?请吧!”
皇后的脸色略微有些暗沉,袖间的玉手紧握着,这些时日她悉心调理身子本想着有一天能荣获圣宠,谁知道紧要关头却被李芷歌这个贱人给一把火搞砸了,现如今皇上对她是彻底的不闻不问。
因为李芷歌,她算是彻底失宠了!
她这个皇后,就只是个摆设和名头,什么都没有了!
晴雨见状,眸间隐隐透着几丝焦虑,但是却也无法阻止。
李芷歌闻言,水眸一眯,唇角含着潋滟的笑意,如水波轻漾。莲步轻移,毫无惧意。
兰妃眸间深沉,笑得格外璀璨,看着缓步而来的李芷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更深。
皇后一言不发,正襟危坐,完全没有要让李芷歌替她看诊的模样。
“快看,太后来了!”晴雨激动地起身说道,心底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步走来,神明威仪,雍容华贵。
众人起身,见礼。
太后威严地坐定,扫过殿下众人,神色悠然。
席间,宫女们如同蝴蝶般在花间穿梭往来,众人也是各怀心思。
兰妃将酒杯斟满,自饮自酌,一双黑眸紧盯着座上的皇后与皇贵妃。
忽然,皇后手中的酒杯铛得一声落在了地上,洒满一片酒红色的美酒。
“娘娘,您怎么了?”皇后的贴身宫女夏荷与冬雪见状,连忙俯身焦急地问过皇后情况。
“本宫……好疼……”皇后脸色煞白,眉头紧皱,身体痛苦地弯曲成弓形,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腹部。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
“娘娘……怎么回事?”夏荷凝眉,望着地上那杯被洒落的酒,“娘娘身边没有任何人靠近过,除了……”转首望向了座下淡定自若的李芷歌,眸间闪过几丝肃杀的冷意。
“皇后,怎么了?”太后似乎对皇后今日的表现甚为不满。
“臣妾,没事。”皇后强压下腹部的疼痛,勉强挤出几丝笑意,无力地匍匐在桌案前,一双手紧紧地捏着桌角,指甲深深地嵌进檀木之中。
“皇后娘娘,还是让太医替您看看吧?”兰妃巧笑嫣然道,“您这大病初愈,身子自然是弱些,不如就赶紧回宫安歇吧!”
皇后闻言,一声冷笑,“本宫真的没事!”
只是还不等这句话说完,皇后整个人痛苦地从座椅上掉了下去,形容甚是狼狈,“肚子……本宫的肚子……好疼……啊……”
太后蹙眉,脸色凝重,怒斥道:“大庭广众之下,这成何体统?”
“啊——”皇后身边的宫女冬雪看到皇后的下身流出了一股鲜血,大叫一声,“娘娘,您流血了!”
皇后脸色惨白,垂首看了眼身下,那刺目的鲜血让她有那么一时间的怔楞,虚弱道:“这……这怎么会……”
“太医!快请太医!”兰妃激动地从座椅上起身喝道。惊得四周鸦雀无声。
太医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替皇后诊脉,颤颤巍巍道:“回禀太后,皇后娘娘小产啦!”
“什么?”太后心头一惊,凝了眼脸色难看之极的皇后,整个人跌倒在座椅上,一言不发。
皇后整个人犹如被施了魔法,心头沉闷,看着身下汩汩的鲜血,悲伤之极,两行热泪忍不住落下,“皇儿,本宫的皇儿……”
“娘娘!”夏荷与冬雪见此情景,与皇后抱头一阵痛哭。
“来人啊,还不快扶皇后娘娘回昭仁宫!”兰妃一边命令着太监宫女将皇后带走一边横眉冷对,扫过在场众人,直指着淡漠如常的李芷歌大声喝道:“从皇后娘娘入座到现在没有人靠近过,除了你。毒是你下的,是你害的皇后娘娘流产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附议者极多。
晴雨的脸色微沉,她就知道刚才是兰妃下套让李芷歌往里钻,实在是太阴毒了。想起自己先前失去的那个孩子,心头就莫名地掀起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恨意。
起身,冷冷说道:“兹事体大,兰妃还是不要妄加揣测。凡事可都得拿出证据!”
兰妃嘴角清冷一勾,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挺有胆色的。
太后颓然地坐在座椅上,闭目不语,看不出神色。
“太医,看看这酒中是否有问题!”兰妃脸色暗沉,眸光犀利,透着几丝狠绝。
“是!”太医拿起一根银针在地上的酒中沾了沾,随即拿到跟前,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回娘娘,这酒中的确有毒!看着银针之上,黑中透绿,定然是毒性极强。”
兰妃冷哼了一声,缓步走向晴雨跟前,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她精通医毒之术,下毒无痕,在皇后娘娘的酒中下了剧毒导致了小产。”
“你……”晴雨被兰妃如此一说,却是气得无从辩驳,脸色难看之极。
“来人啊,将李芷歌给本宫拿下!”兰妃猛然转身,身上绫罗凤裳转了一圈,气势如虹,凝着殿下坦然自若的李芷歌,眼眸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泛着嗜血的冷光。
早就准备就绪的御林军从殿外冲了进来,直奔李芷歌而去,看得周围人群惶惶不安,纷纷退缩成一团。
淡淡扫过在跟前排成一字的御林军侍卫,清澈深远的水眸带着几丝沁人心脾的凉意,静静地说道:“我没有下毒。这分明是有人想陷害我。某些人不但害死了皇子,还找到了替死鬼,置身事外,一举两得,为所欲为。”
兰妃脸色瞬间一阵青白,她这话分明是在骂她!
“简直是一派胡言!”大声怒喝道:“正如贵妃娘娘刚才所说,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就拿出证据来!”
众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哼!”李芷歌轻哼了一声,含烟般的柳叶眉微微挑了挑,“证据,我自然是有的。”淡淡说道,云淡风轻的声音里,却自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兰妃黑眸危险地再次一眯,被她言语间的笃定有些吓着了。随后竭力抚平了心底的那一抹担忧,红唇微勾,收起戾气,柔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小姐拿出证据来,以示清白。否则,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了。”
李芷歌曼步向皇后的座椅走去,神色间一片从容,倒是让人打心底里佩服。
缓缓蹲下,玉手执起皇后掉落在地上的酒杯,仔细端倪后,放至鼻尖,轻嗅了一下,如画的眉目掩不住的清冷,淡淡开口道:“酒中的确有毒,是南方湿热雨林地带的火继草。”
“这……”太医不由地瞪大了眼眸,凝着跟前的银针,随即接过李芷歌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点头应允道:“的确是。”身后的几个太医也照样闻了闻,给出了同样的肯定回答。
“就算是,那又如何能证明不是你下的毒呢?”兰妃一阵轻嗤,言语间满是轻佻不屑。
“火继草可入药,但是却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它的毒性会随着时间变化。下毒时间越长毒性就越烈,而且其毒液会变换这种颜色。学医之人,应该都清楚,一个时辰之内毒药成黄色,两个时辰之内呈红色,三个时辰之内呈绿色。”李芷歌接过太医手中的银针,眸光幽冷,恍如寒剑。
“大家请看,这银针之上是黑中带绿,所以这酒中之中已经有三个时辰之久了。而我入宫也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可能在酒中下毒呢?”李芷歌清高迷人的眼神中陡然冒出一阵杀气,冷得让人心生恐惧。
兰妃蹙眉,冷冷地扫过几个太医,尖利的声音喝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回皇后娘娘,的确如此。”太医恭恭敬敬地回禀道。
兰妃闻言,心中暗自后悔,怎么刚才不直接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呢!现在她倒是寻到了一线生机,实在是太可恶了!
但是,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她怎么可能当众反悔变卦呢?
“这么说,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是在宫里?”兰妃倏然转首,凝着身畔的晴雨,眸光一深,唇边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晴雨被她如此一说,心底一阵凌乱,兰妃为人狠毒。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找个人当替死鬼的。如今对她有威胁的,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殿下之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这迎春宴倒还真是热闹。好戏一台接一台,这深宫内院之间的斗争,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些酒,是哪里来的?”太后缓缓地睁开了威严的黑眸,语气平静之中却满是冷厉之气。
兰妃嫣然一笑,冷眼瞥了眼一旁神色焦灼的晴雨,柔声回禀道:“回太后,这酒可是皇贵妃负责的。”
太后神色一阵幽沉,缓缓开口道:“皇贵妃,你怎么说?”
晴雨吓得一阵后怕,兰妃陷害李芷歌不成,竟然将矛头直指向她,战战兢兢道:“回太后,这次宴会的确是由臣妾负责,可是……”
“可是什么,肯定是你嫉恨皇后,得知她有孕,便偷偷在酒中下了毒。”兰妃阴狠的眸光带着几丝淡笑,看在李芷歌的眼中分外的清晰。
“没有!兰妃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臣妾没有下毒,还请太后明察!”晴雨极力辩解,但是却依旧逃不过监察不利的罪名。
李芷歌眉心紧锁,看着晴雨岌岌可危,倏然看到皇后桌案上的酒壶,不紧不慢道:“酒没有问题,倒是壶却大有问题。”
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走了过来,瞥了眼李芷歌,随即拿起酒壶,一阵查看,随即拿给太后道:“太后,这是阴阳壶,左边是美酒,右边是毒酒。”
太后眸间一沉,犀利的黑眸划过几丝冷寒,冷冷向晴雨道:“退下吧!”
晴雨悄悄退下,向李芷歌投以感激关切的眸光。
突然,皇后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席间,朝着李芷歌狠扑过去,抓着她的衣襟,厉声喝道:“还本宫的皇儿,你杀了本宫的皇儿……”
李芷歌见状想挣脱,却发觉皇后在双手间运足了内力,根本无法脱离。
“皇后娘娘,你应该知道,害你小产的不是我。”李芷歌轻声在皇后的耳畔说道。
“本宫要皇儿!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本宫再怀上!否则,本宫立刻就杀了你!”皇后恶狠狠的语气和她惨白的脸色格格不入,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
只觉得喉间渐紧,窒息的感觉让人感到有些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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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要多多支持,某云好可怜的呢,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