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1 / 2)
只见她眼中波光盈盈满是恶作剧的神情,脸上尽是没心没肺的坏笑,哪里有半分受到惊吓的影子?那戏谑的笑带着畅快在这明媚的晨辉下竟似镀上了一层金光,炫了他的眼,面对这样的笑,那般晶亮的剪剪水眸他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上来。
觅尘回头一见追上来的竟是归海莫烬倒是一惦,脸上的笑微敛,心下闹不明白他的态度,赶紧勒马,回头却见归海莫凌远远地跟了上来,一脸地黠蹙。
归海莫烬嘴角轻抿,眉梢上扬:“你这也叫听话?”
觅尘见他面上平静,眸中似有流光划过,幽深的瞳孔映着四目的葱翠林木似是变幻着深浅,却也不曾生气。
觅尘心里舒畅,再加上出得门来眼前这人该是不会再送她回去了,今日一早自己处处看他脸色,那是心里知道他们出京办差自己跟着总是不好,心里理亏。现在这天地广阔、四野葱翠,只觉仿佛游荡在生动鲜艳的画面之中,哪里还顾得上照看归海莫烬的心情,扬起笑脸:“这回可怪不得我,是你那大黑马吓到了我的小白马,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不错啊,刚刚还小心翼翼的,现在都能骑马纵驰了,这马倒是和你投缘。”归海莫凌赶上来打量着觅尘一马一人。
“那是,跟你说了不要小看本少爷的。这马真好,我喜欢,谢谢八殿下了。”觅尘得意地扬扬头,俯身宠溺地抚摩白马的鬃毛,马儿竟高兴地摆了摆脖子。其实这么快适应骑马倒该感谢长期的轻功练习,觅尘还常常跳跳舞,身体的协调性、平衡性都不错,骑马自然也灵便些。
“是该好好谢谢我,你别看这马身量不大,性情也温和,可也是前年草原进贡的好马,我和四哥千里突袭北纥右谷蠡王可就挣得这么几匹马。”归海莫凌望着觅尘那马笑着道。
“那得好好给它起个名字,你的马叫什么?”抚摩着马儿的头,觅尘望向意气风发的归海莫凌。
“云峨。”
“四王爷的马叫驰焰吗?”觅尘似乎听归海莫凌刚刚提到了这大黑马,还说是神驹,如今细看只见那马身量极高,浑身似隐有蓬勃的力量,通体墨黑,四蹄却是红色,倒真似火焰从蹄脚升起。
“确为驰焰。”归海莫烬见觅尘看过来,也看向自己的驰焰,驰焰似有所觉,得意地昂起了头,喷着响鼻。
“都是好名字呢,我的马叫什么好呢,小白?”觅尘嘟囔着,那身下白马似乎不满这个名字,带着觅尘原地打了个转。
“啊,我知道了,你带着我这么转上一圈,是想叫转转吗?还是圈圈?圈圈好听,你以后就叫圈圈了。”
觅尘话语刚落,听得归海莫凌哈哈大笑,回头瞪他:“笑什么笑,圈圈不好听吗?我还就叫它圈圈了。”
“四哥,你听她起的这什么名字,转转?圈圈?”归海莫凌见觅尘竟和一匹马聊的忘乎所以,末了还给马起这么个小孩子气的名字,失笑道。
“很好听,走吧,正午前得赶到灵州。”归海莫烬眼中隐有笑意,言罢一甩马缰,驰焰嘶鸣一声,急冲了出去。
“听到了没?你四哥都说好听呢。”觅尘得意地笑笑也甩起马鞭跟了上去。
一时间只听道上马蹄飞纵,张扬着无限的欢愉。
觅尘他们一行飞奔,临到正午就赶到了雒阳偏南的一个小郡县灵州。*艳阳高照下的城门斑斑驳驳,几个看守的兵丁歪斜地倚在墙边儿,农人小贩出入城门,虽然不似雒阳繁华喧嚣,但小城古朴宁和倒也透着盛世兴泰。
进得城,归海莫烬择了一家小酒店率先步了进去,归海莫凌和觅尘紧跟其后。酒店不是很大,总共只有十多张小桌摆在厅上,但却干净整洁,客朋满座。觅尘他们在靠里的唯一一张空闲小桌坐下,店小二儿已是迎了过来。
“三位用些什么?”店小二用搭在肩上的布巾在桌上随手一抹,满脸含笑地问着,看的却是觅尘。
觅尘有些发愣,看看自己的穿戴才是恍然,自己身上的月白长衫可是昨日专门从锦悦楼购得的上好锦缎制成,可归海莫烬和归海莫凌今日却是穿的普通布衣,一人还拿一包袱,虽说两人仍是器宇轩昂,不折风采,可这小店开门做生意,哪个不是势利看人,八成把他二人当成自己的侍从了。
觅尘得意地瞅瞅归海莫凌才慢悠悠地道:“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吃的?都给爷报上来。”
“小店生意,普通的菜色都有,主食面食,咱们这儿的阳春面远近闻名,几位不妨要几个小菜来三碗面尝尝?”
觅尘一听阳春面出名倒是莞尔一笑,这以前看电视剧,上面出门在外进个小酒棚吃的可不多是这阳春面?!见归海莫烬和归海莫凌都只坐着看着她也不说话,觅尘这才开口:“一碟牛肉,一碟花生米,再给上三碗面。你喝酒吗?”
“你当爷是酒鬼啊,走哪喝哪?!就这样吧,要快,一份面食少放盐。”归海莫凌见觅尘问自己,接过话吩咐完那店小二,从腰际钱袋中摸出一锭碎银扔给了他。
“哎,银子真是个好东西啊。”觅尘见那店小二接了银子,笑哈哈地连连答应着,不觉感叹地道。
归海莫凌好笑地看向觅尘,倒是归海莫烬意有所指地道:“确实是个好东西。”
清淡的言语中竟隐有凌厉之气,惹得归海莫凌和觅尘都莫名所以的看向他。
“四哥是说这些年军队将领吃空额当本钱做生意的事吧?上次在怜清宫书案上见了四哥写的彻查奏本,父皇批了吗?”归海莫凌自边关回来就被指在了户部历练,对于兵部的事倒不是事事清楚。
“父皇最近正忙万寿节的事,正清殿的殿门都快被礼部那些人踏断了。”归海莫烬眉心微蹙,这些年海清帝的身体和精神都有衰歇之势,他上的奏本怕是父皇连看都没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