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杏花落满头(1 / 2)
周沅白扯起裤子,露出脚踝上次被捆绑时留下了疤,“怎么和解?”
梁景看着冷白肤色上丑陋的结痂,竟有些伤感,说不清是对周沅白的遭遇感到心疼,还是对这具身体的所作所为愧疚,“那件事......对不起。”
“出去,我要睡觉。”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轻易出去?
梁景不走,撸起衣袖露出手臂疤痕,“用那种卑鄙手段是我不对,但并未对你做出实际伤害,反而你拿刀扎伤了我。”他故意夸大其词,“若不是我处理及时,没准现在已经断臂。”
周沅白抬眸饶有兴致地看了眼梁景,讥讽道:“都喝断片了,还能及时处理伤口?”
梁景:“我......那个......第二天早起处理的.....也算及时。”
周沅白冷笑了声,不再说话。
面对面站着,屋却里死一般的沉寂。
梁景迎难而上,又道:“这一个月来从未骚扰过你,我真真真不喜欢你了,咱俩能和解做朋友吗?”
“不能。”
话落梁景被推了退去,房门即将关上的一瞬,梁景反手抓住周沅白胳膊,将牛奶塞到周沅白手里,“喝牛奶有助睡眠。”
夜深周沅白还是睡不着,他下床去冰箱拿水喝,厨房灯亮着,周玉娟在煮面。
母子二人相视一看,周玉娟道:“小暖晚上闹情绪没吃饭,我给她煮碗面,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多煮点。”
周沅白手握冰水站在冰箱门前,冷气扑在脸上毫无感觉,半晌他摇摇头默默走了。
身后暖黄的灯光温暖明亮,只是从来没属于过他,张暖常说母亲娟偏心,却不知道母亲为她和大哥流过很多次泪,唯独没为他哭过,小时候发烧去打针,别的父母见孩子扎针的揪心表情,周玉娟脸上从未流露过。
他很小就知道,周玉娟虽然常年陪在他身边,却没有真的心疼过他,总保持着礼貌和淡淡的疏远。
张暖不理解周玉娟,其实他也不理解,若说不爱他,偏偏家里最好的资源给了他,又十年如一日陪在身边,日常生活照顾得非常细致,若说爱又少了几分亲昵,例如周玉娟没未因他不吃饭,为其单独煮过面,也没与他有过像对哥哥妹妹那样的亲密过触碰。
回到房间他重新躺下,冰水的凉意慢慢渗透掌心,他将双手握拳,试图用掌心温度将水珠捂热。
无意间他瞧见床头柜上梁景塞过来那盒纯牛奶,他伸手拿过牛奶握在手心,慢慢用力看着牛奶盒子一点点变形,母亲不爱,妹妹恨,同学讨厌,口口声声说喜欢的梁景,也不过看上这副皮囊,没人真正在乎他,他像大海里一叶孤舟,从来都是一个人。朋友一词对他而言就像笑话,他由心底发生一生冷笑,随即把牛奶丢进垃圾桶。
亦光中学在B市最有名的别墅区旁边,梁景每天走路即可到学校,独自上学一个月后,他再次像原主往常那样等周沅白一起走,不同以往的是,没像原主那样在大佬身边喋喋不休没话找话,他知道想让周沅白接受做朋友需要时间,所以默默并肩前行,只在偶尔找下存在感,快到学校他说:“做朋友的事......考虑怎么样?”
周沅白径自往前走,不理睬他。
梁景不在意,加快脚步跟上去,“闻而不答不礼貌......有损你学霸形象”
周沅白偏头看他,坚定道:“没可能。”
梁景:“......”
大佬还真惜字如金,算了,这书里没几个正常配角,若跟他们一般见识,没等到被反派杀害,先气死了。
“你怎么才能相信,我真心想跟你和解做朋友?”他手心向上伸到周沅白面前,“来,把那天的刻刀给我。”
周沅白皱了皱眉,“干什么?”
梁景收回手,拳头朝胸口一划,“剜开皮肉将心拿出来,给你看看它有多真。”双手并拢,捧到周沅白面前,“24K纯金真心。”
周沅白朝他手心瞥了眼,转头看向别处,唇角很浅的勾了一下。梁景双眸像台精密的仪器,紧紧盯着周沅白,不放过一丝变化,他用浮夸又傻逼的演技,让大佬从面无表情变成嘲笑或微笑,甭管是啥,有变化就好,正当梁景他沾沾自喜时,周沅白看向别处的视线突然转回来,盯着他沉声道:“小刻刀剜不出心脏,你应该去借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