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城（2 / 2）

等陆唯离开，颜牧就悄悄摸了过去，他看到一顶深色的帐篷，在昏暗的树林中根本不起眼，这边平时又没有人过来，正常人在这边躲个一两天完全没有问题。

轻轻敲了敲帐篷，颜牧轻声说：“你是程白鹤的爸爸吗？”

“你是谁？”里面很快回应道。

“我是程白鹤的朋友。”颜牧基本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我不知道你跟陆唯有什么关系，但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么做是为了程白鹤？你可以听我说说陆唯做过的事，再做决定吧。”

帐篷里面沉默许久，才慢慢打开，让颜牧进去。帐篷的隔光效果还是挺好的，里面亮着一盏极小的灯，程白鹤的爸爸脸色极为苍白，猛一看上去就跟鬼似的，他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腕也极为纤细，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病的很严重。

小白猫已经缩在颜牧的衣服里藏着，程白鹤的爸爸没看到，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说：“陆唯能帮我治病，这样我才可以活下去。我不知道白鹤跟你说了什么，但我想说我的身体跟普通人不一样，就算去最好的医院也是白搭。我这种病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无解的，除非陆唯愿意帮忙，他手里有药。”

“我先说说陆唯的事情吧。”颜牧淡定的盘腿坐在垫子上，把他知道的关于陆唯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跟陆杨的关系，以及曾经走-私珍惜野生动物被抓到，但是一点惩罚都没有承受，还有跟杨明狼狈为奸，试图发现长生的秘密，最后杨明疯了，他逃了。当然，关于陆杨的孩子，颜牧没有提。

沉默良久，程白鹤的爸爸显然相信颜牧说的话，他找不出颜牧编造的痕迹，甚至他想起陆唯跟他见面的种种表现，一些被他刻意忽视的蛛丝马迹此时清晰的展现在眼前，让他不去怀疑都不行。“他找到我没有安好心，甚至也不会遵守与我的约定照顾我的孩子。”程白鹤的爸爸颓然的低下头，声音极低，“我答应帮他试药，他答应帮我治病，照顾我的孩子，我还以为遇到好人了……”

“我不知道他在给谁办事，还有他的最终目的，但是从我知道的事情来看，陆唯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好事。”颜牧中肯的说，“至于你是愿意相信他还是相信我，你自己选择，不过你儿子程白鹤是绝对不能交给他的。”

五指张开，慢慢放在灯下面，程白鹤的爸爸惨然道：“你看看我的手，皮包骨头，而且动作很僵硬。很久以前我的身体就出现状况了，也偷偷买过药吃，但都没有用。我的身份特殊……也不敢去医院，因为没有身份证，许多地方都不能去，孩子也是。本来我没打算来腾城，是白鹤自作主张要来找机会……”

难受的捂着脸，程白鹤的爸爸苦涩道：“你永远不懂那种茫然，不知未来该如何，我如此，孩子将来也会如此，但至少我还有孩子作伴，如果我去了，他就只剩下一个人……”

“你们没有户口的人都会得病吗？”颜牧想起彭智心，还有住在他家里的胖蛇彭智宇，要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大条了。

“我不知道，也许只有我会这样吧。”程白鹤的爸爸低声说，“白鹤的两位爷爷也是这种病，一开始发病的时候暴瘦，身体慢慢的变得僵硬，最后像一具干尸一样死去，我们跟普通人是不同的，死后尸体会变化……”

曾经亲眼见到过一位死去的男人，在很短的时间内由年轻变得苍老，最后变成原型。颜牧攥紧拳头，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没有户口的人都会这样，只得安慰道：“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只要到了我家，陆唯是没有办法把你带走的。找时间跟他谈谈，如果他手上的药丸真的有用，也许不需要找他要……”

尽管很想治好自己的病，但是想到程白鹤的将来，他犹豫一会儿点头同意，准备离开。帐篷里没有属于他的东西，直接爬出来走就行，只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才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颜牧不得不半抱半扶的带他离开。

钻进车里，颜牧迫不及待的开车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不想再来第二次。

途中遇到红灯，小白猫就从颜牧怀里钻出来，爪子控制车窗下降，然后冲着外面喵呜喵呜的叫着。不远处正在狂奔的猫咪身体僵了一下，随后调转方向往颜牧家那边狂奔，并且一路跑一路叫。于是颜牧找到程白鹤的爸爸并且把他带回来的消息就像雪花一样迅速传开，等颜牧回到家里，程白鹤已经离开石棉瓦房，站在他家门口等着了。

这事儿还要夸他们家大黄，知道消息的猫咪和狗狗都停止寻找行动飞快的跑回来，大黄自然也很快知道，他当机立断颠颠的跑到石棉瓦房那边，拉着程白鹤的裤子往这边跑。石棉瓦房那里有狗狗留下来看门，程白鹤也不敢反抗大黄，就吭哧吭哧跟着来了，然后没等多久就看到他爸爸来了。

“爸！”程白鹤快步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担忧道，“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你要是真留下我一个人，最起码也得、也得……”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大家都已经明白。

成功找到爸爸，程白鹤的心结也打开了，他没有进颜牧家里打搅，而是回到石棉瓦房那边。颜牧晚上过去送饭，程白鹤主动说出一个消息，“这事儿跟爷爷有关，爷爷临走之前跟我说过，爸爸的病可能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