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2 / 2)
他只是在赌,赌这个少年是个聪明人。
或许是胤禌的声音太平静,平静到在这个场合太过违和,那少年终于把注意力从太子的身上转移了过去。他看了看胤禌,又看了看坐在屋里的其他皇子。除了太子之外,他其实并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的身份,但是他知道,这些人里一定有大阿哥。
他没能力报仇,或许可以借大阿哥之手......
他不怕死,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那样的话,他死的岂不是太冤了?
脸上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少年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最终决定赌上一把!
“我叫柳书贤......是江南人。”
“一年前......”
柳书贤出身书香门第,家中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算小有富裕,他原本生活的无忧无虑,可是在一年前,柳家却是遭遇了一场浩劫,一场致使他家破人亡的浩劫。在一次外出出游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劫匪,那些劫匪不仅抢走了他们的盘缠,还残忍的杀害了意图反抗的柳家家主,柳书贤的父亲。
柳书贤和他的母亲死里逃生,回了江南想要报官,却不想那官差竟然跟匪徒勾结,不仅不帮他们伸冤报仇,还诬告柳书贤的母亲为谋家产杀害了柳父,把柳书贤的母亲押进了大牢。
为了给父母伸冤,柳书贤悄然离家,准备上京告御状。
却不想,就是这一趟告状之旅,却是让柳书贤陷入了地狱——
“我、我......”说到这里,柳书贤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了起来,“我到了京城之后在一家客栈留宿,准备第二日就去报官,结果当天晚上却有一群人闯进了我的房间,打晕了我,把我掳到了一处宅院里。”
“那个宅院里有很多跟我岁数差不多的少年,他们告诉我,说那里是太子的私宅,是专门用来给太子蓄养娈童的!那里就是个地狱!是魔窟!我起先还敢反抗,试图逃跑,结果被发现之后,他们打断了我的腿!把我关在地牢里整整两个月!”
听到这里,屋里一行人的脸色都怪异了起来。
唔,太子爷喜好美色,在这方面确实是男女不忌,只是没想到,太子爷私底下竟然还弄了庄子专门儿蓄养娈童,啧,还强抢良家民男,这确实是有点儿太那啥了。
其他人还顾忌太子的身份不敢表露的太明显,大阿哥却丝毫没有避讳,故意对着太子啧了两声,一脸‘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的表情。
太子面色青黑的瞪了回去。
“在那里呆了大半年之后,忽然有一天,他们把我和其他几个人打扮收拾了一番,送到了一个男人面前。”柳书贤没有注意到太子和大阿哥之间的眼神交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那个男人是个变、态,他以折磨虐打我们取乐,还把我们当成狗一样栓着链子让我们用手和膝爬行。”
“稍有一点儿做的让他不满意,他就会拿鞭子把人打的半死,然后捆住手脚堵住嘴巴,往伤口上撒盐,折磨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些叙述,胤禌脸上不禁露出了不忍之色。
这般行径,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四阿哥拧了拧眉,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你该恨的也该是那个折磨你的人。”
嗤笑一声,柳书贤恨声道:“我确实恨他,连做梦都梦着能杀了他!”
“可惜......可惜我太弱小了,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虽然你的遭遇很让人同情,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想问你。”胤禌打断柳书贤的话,神色严肃的向他问道:“你凭什么肯定掳走你的人是太子的人?说不定他们只是借着太子的名义行事呢?”
“我当然能肯定——”
柳书贤激动的叫了起来,“那个男人的名字我死都不会忘记!他叫阿尔吉善!”
听到柳书贤嘴里说出来的这个名字,太子等人皆是一愣。
京里叫阿尔吉善的,只有索相家的那位公子。
这样一来,柳书贤身上为何会有索相府的令牌也就说得通了......至于他为什么一口咬定太子会是导致他遭此劫难的罪魁祸首,这还用再问吗?索额图一脉都是铁杆儿的□□,阿尔吉善私底下帮太子蓄养娈童什么的,完全说得通啊!
这下连一直有心替太子辩解的胤禌都无话可说了。
大阿哥更是趁机开始嘲讽起太子来,“太子殿下可真是会玩儿,在私宅里蓄养娈童也就罢了,连强行掳人的事儿都干出来了,这未免也有些太过了!”
“你!”太子爷气结,愤愤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这件事儿跟孤没有任何关系!孤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在私宅里蓄养娈童的事!”
身为堂堂皇太子,他怎么可能干出那种猥琐事儿?!
看着还死不认账的太子,柳书贤情绪激动的大叫了起来,“这些话都是阿尔吉善亲口说的,他说这些事都是奉你的命令做的!”
“荒谬!孤绝未做过此事!”
“你——”
柳书贤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似是想要朝太子面前扑去,却忘了自己的手脚都是被捆着的,刚一直起身便又摔了下去,脑袋和墙面接触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然后,柳书贤两眼一翻,竟是被直接给装晕了过去。
太子:“......”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