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灵(1 / 2)
每个城市都有各自的特质就如人们对于活跃在舞台上的时装模特除了在三围数字方面提出苛刻要求外还要求她们同时展现出一定的艺术气质。
说到气质那可是任何高级服装与贵重珠宝都无法堆砌的空灵之物而凤凰小城只有在入夜后在灯光朦胧的沱江的低吟浅唱中才向陌生的旅人显示出其厚重之处。
“凤凰之美最在沱江里顺流摇曳的河灯是要在清淡的烛光下细品的。那是任何画笔也描绘不出的情境河边酒吧里的喧嚣也打扰不到她独有的这份幽雅。”
叶儿经历过一番折腾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对祝童说出这一段喝醉样的话语;前提是:冒牌医生在与梅小姐的交谈中透露出对小城商业气氛过浓的诟病。
黄海走进来加带着毛笔、墨汁和一叠毛纸手里的小碟是用来沾笔的。笔墨是在街上买的碟子是找店老板要的。
这是一家普通的家庭旅馆坐落在沱江边上高低三层六个房间他们住的是与上次一样在二楼的相临两个房间。
老板很和善的两个老年人都是本地老户也许与湘西风水有关个子不高很实在。
一小时前几个人刚进门热情的店主、一对福像的老夫妇就认出叶儿与黄海;祝童看到门厅里挂着的那幅油画八成就是叶儿的手笔。
叶儿拿出老人写的黄纸在小桌上铺开灵字展现在众人面前。
叶儿仔细看着笔画捏起毛笔迟迟不知如何下笔。其实在她内心里对这样神秘的东西还是不相信的。受过现代教育的她怎么会相信只写字就能治病?
祝童也在审视这个“灵”字在他眼里这个字代表的是内敛与空灵;老人写字时他看明白了其中每一笔的其始也知道每一笔蕴涵的心法。祝童在考虑怎么把这些玄妙的东西说出来他还在想这个字对叶儿的病究竟有多少用处。
叶儿抓起毛笔端正的写出个灵字。
“梅小姐你看这个字写得如何?”祝童看叶儿提笔的架势就知道她没正经练过毛笔字。
“不错。”梅兰亭笑盈盈夸一句“苏小姐悟性不错。”梅兰亭的后一句才说出实话叶儿的字没一点劲力浮夸夸的。
祝童看叶儿羞红了脸端起脸从她手里接过毛笔。
“写这个字时要静心凝思每写一笔若力从心生肆外闳中。不要在意好不好看。老先生以一股刚直正气写的这个字你要学是字魂;苏小姐开始写的时候不必在意字写得好不好看重要的是保持内外气息的连贯不能闭气。瞧灵字以这一横为开始代表着你身体内的正气后面的每一笔都为扶植、培育它------。”
说着祝童也写完这个“灵”字驻笔到最后一点时心头震动转头看一眼黄海和梅兰亭。
这一刻祝童有股冲动要回到那个小镇上去去再见一下那个神秘的老者他一定以这个“灵”字隐藏了自己的实力那应该是个十分高明的祝门前辈。
祝童写完这个“灵”字后身边三个人的状态竟奇妙的展示在他的感知里他发现梅兰亭梅小姐的内息沉凝那是从小打就的扎实基础却是正宗道家心法。
“不错。”梅兰亭又一次评价道“李医生如果不做医生一定能成为书法大家。苏小姐你是有福的如果能跟李医生写好这个字你这辈子就不用起医院了。”
叶儿又写一遍还是不得要领;祝童走到她身后伸手握住叶儿的手带动她以意运笔。
字写完了两人相视一笑祝童身上透出大汗叶儿的脸更红了。
神秘的“灵“字把他们的心神联系到一处祝童能感觉到叶儿身体内的蛊虫被压缩叶儿也能感受到祝童肩头的伤口的红肿在消退。
祝童还注意到漂浮在叶儿眉眼间的艳光也收敛了原本属于她的清灵秀美之气再次占据上风。
叶儿在这里混的不错外面已黑透叶儿刚收拾好胖胖的店主来请。
门厅里摆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女主人袖手笑着站在旁边招呼:“前两天还在念叨苏姑娘我们开店这么多年你是最漂亮的一个客人了难得还每天陪我们两口说话;老陈也好高兴的跑去买了河虾和鸭子还有血粑让我做血粑鸭说是要好好招待你。”
叶儿不好意思笑着拉黄海坐下;祝童与梅兰亭也被劝着坐下叶儿低声说客气会让主人不高兴的。
梅兰亭爬在叶儿耳边说句什么两个女孩快乐的笑起来。中间那一盆连汤带水的飘着层红油就是凤凰名吃血粑鸭了。看到它不吃也感觉温暖。
湘西的冬季是寒冷的却没象北方那样有烧暖气的习惯取暖的方式是每家必备的火盆烧炭吃饭时就摆在饭桌下。
陈老板拿出三个酒杯:“喝两杯今天高兴老太婆没意见吧?”陈阿婆撇着嘴没说话。
六个人都坐上饭桌吃着热腾腾的血粑鸭和炒蜡肉喝着本地作坊酒祝童也有些喜欢这里的氛围了。
外面传来悠扬的胡琴声叶儿问:“他还是每天拉琴。”
陈阿婆点点头:“雨停了他是一定要拉琴的。”
祝童这才发现外面的石板街上真的没了雨声。
吃完饭叶儿就叫着要去放河灯陈阿婆还嘱咐一句:“小心些落过雨的地方滑掉江里冻出病来就煞风景了。”很亲切也很随意就是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走在古城幽静的石板路上祝童有些理解叶儿的感觉了。
转桥洞过小巷刚出北门就看到满河的灯火在江水中飘荡那就是河灯了。
沱江两岸安静而热烈临江的吊脚楼悬起红灯笼一串串一排排映在江面上绚丽的光芒氤氲的光晕把沱江装饰成美丽的新娘。
叶儿与梅兰亭呼叫着跑到江边几个孩子坐在石阶上各自守着竹篮里面满是轻巧的花瓣纸做的中间是枚小蜡烛。没客人的时候他们也会间或放几盏一来拉拢生意也为沱江添些风景。
两个女孩一人捧一把叫过祝童与黄海却是要他们身上的火机。
祝童眼看着叶儿与梅兰亭蹦到江中的跳岩上一盏盏灯火就从她们身边起程。
风把顺河而下的灯儿吹得巍巍颤颤的忽明忽暗的闪着宛如星星掉到了沱江里。
“那边有个酒吧我们去坐着等她们;叶儿放灯是有讲究的每次九十九盏要好久的。”黄海拉着祝童跨过一朵朵跳岩到沱江对岸的酒吧里;人不多他们在临窗的位置坐下从这里能看到在下面放灯的叶儿与梅兰亭还能听到她们的嬉笑声。
服务生送上一打啤酒后回到吧台上与和小姑娘细声说话黄海拿起一瓶扬头喝下推开竹窗看着江中的叶儿。
今天一整天黄海都很沉默刚才喝了些米酒后似乎开朗些这时又沉默了。
祝童能感觉到他要说些什么事实上祝童已经让黄海明白:自己知道昨天晚上那个叫朵花的女孩进入过他的房间。
两瓶酒金百威喝完黄海把头转过来掏出烟。
服务生走过来替两人点上还丢到桌上和简易火机。看来作为这里的服务生他明白发生在两个男人身上的事酒吧紧临跳岩是放河灯最好的位置。
“李医生谢谢你。”黄海几口把那支烟抽下一半去没头没脑的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