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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子感到全身有电流在乱窜,关节缝隙之间又痒又酸,很不舒适。右手虎口处阵阵刺痛钻心,苕子张开双眼就想去看,刺眼的阳光却抢先钻进了眼中,苕子只得眯起眼睛,拧起修眉,先靠着左手的力量撑坐起来。稍稍适应强烈的光线之后,苕子环视周围,可眼前所见的恐怖景象,饶是经历许多惨案的苕子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屋外阳光和煦,屋里却分外阴冷,这间小屋面积不大,陈设也分外简陋,陈旧的桌椅上却是纤尘不染,月门处悬挂着的白色帷幔也是笔挺,显出刚刚浆洗过特有的细小褶皱。想必此屋的主人日子过得虽是清苦,可还是把这陋室打理得井井有条,对生活充满希望。
可此时地面正浸润在一片暗红之中,让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异常阴森恐怖。张苕子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转悠着,水青色粗布质料的衣裳沾染了大量的鲜血,正面点点斑驳,看起来似是喷溅的血迹已经干涸,有些发硬,而自己的背后湿湿黏黏,想必是刚才晕倒的缘故,鲜血已经浸润了自己后背的衣物。
而张苕子的脚边,正趴着一个人,从出血量和凝固程度来看,此人必死无疑,且案发时间据现在至少已有一个小时。出于职业习惯,苕子并没有草率地移动尸体,只是保持着歪歪扭扭的坐姿,小心地打量着。此人皮肤异常白皙,身段优美,放在身侧的一只手上涂着玫红色的指甲油,看来是一妙龄女子无疑。而她绫罗加身,身上钗环首饰不少,与这小屋的气氛格格不入,看来并不是这小屋的主人,起码不会长期居住在这里。同时,钗环仍在,自然也排除了谋财害命的杀人动机……
苕子的大脑飞速旋转着,完全沉浸在推理案件带来的兴奋感之中,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和这个环境之间的尴尬联系。
“吱——呀——”,小屋的门被缓缓推开,“小姐,你看我给您带什么回……天哪!这可如何是好!”推门进来的是一个高梳小髻的少女,手上挎着一个大大的竹篮,与苕子同样的粗布衣衫,只是颜色是淡淡的粉色。因兴奋跑动而绯红的小脸衬得脸庞白皙,额头饱满,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只是见到这一幕,小丫头脸上天真的笑意瞬间凝结,语气骤变,说话间带上了颤抖的哭腔。
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小丫头就迅速转身掩****,撇下提篮,向我冲过来:“小姐,小姐,您怎么了,”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不,不,不是小姐您的错,都是良妃这个贱人自找的,我们找皇上说理去,皇上会相信我们是无辜的。”小丫头被吓得语无伦次,叽哩呱啦说个不停。
张苕子终于明白过来小丫头为什么被吓到了,扶额道:“别叫我小姐,还有,我看起来真的这么像刚杀了人的样子么。”
小丫头怔住两秒,突然哭了出来:“唔,小姐你好了,你真的好了,这下好了,咱们有救了!小姐,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舒桦呀,从小跟您一起长大的舒桦!”
张苕子被她哭得心烦,正打算安慰安慰这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突然木门被一脚踢开,大力与青砖墙面相撞,腾起一阵木屑,这扇木门也在晃动了两下之后终于跌落地面,宣告生命终结。
“皇上有旨,将杀人嫌犯张氏及其婢女舒桦关押正因阁,等候发落。来人呐,绑起来!”话音未落,就有两侍卫打扮的人向我逼近,我全身发软,太阳穴炸裂一般的疼痛,根本无力反抗。直到他们将我背过手去,我才听得“叮”的一声,手中有一金属物件跌落地面。定睛一看,是一个仙鹤形状的高脚烛台,仙鹤的长嘴部分血迹斑驳,鹤身上赫然一个个血手印,想必跟我的手掌大小也是相符。
一个大致的故事在苕子的脑中渐渐清晰,苕子心想:“参考托命仙子说过的话,看来就是这件事要了我前世的性命。要是我没听错的话,前世的我居然还与这后宫相关,与皇帝有些瓜葛,可我自己是谁却到现在都还是个未解之谜。事到如今,只能见招拆招,希望这个自称舒桦的小丫头真有她说的那么了解我。”
“老实呆着!”侍卫黑着一张脸把张苕子推进小隔间里,张苕子心道:“我倒是想不老实呢,这身子也做不出什么不老实的事来。这幅身体实在是娇弱得太不正常,我昏倒之前一定还发生过什么事情。”这么想着,张苕子更觉得这件事情背后黑幕多多。
侍卫把我推进去就要关门,舒桦这小丫头还不知所踪,她现在可是我的记忆载体,不能不找。我急忙道:“侍卫大哥,我,我的小丫鬟去哪儿了?”
“进了这牢里可不是让你来享清福的,怎么的,还想当主子,前后要人伺候着?”黑脸侍卫不无讥讽。
“侍卫大哥你有所不知,不是我身娇肉贵要她伺候我,实在是这丫头自小与我一起长大,两人过惯了相依为命的日子,我二人的情谊早已超越寻常主仆。在这牢狱之中,也只有她能与我做个伴。犯妇罪责滔天,既已经身陷牢狱,便不再盼望能有出去的一天。望侍卫大哥怜我孤弱,将她带来,让我在最后的时光中体会一点亲人之间的温暖。”我忍住恶心将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一个时日无多的娇柔女子,希望能符合直男审美,间接利用一下传说中男人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