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三 长安 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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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道一入方轩高力士就起身迎上向着云风笑道:“今日见到这许多位神仙看来咱家也能沾染得一点仙气延延年益益寿。”
云风回礼笑道:“高公公乃是朝廷柱石日理万机。我等化外之人好的不过是些炼丹修身的小道不入公公法眼。”
听得炼丹二字高力士的眼皮微微地跳动了一下。这等细微变化自然逃不过纪若尘双眼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高力士接下来向他笑道:“这位小神仙气度不凡将来必是个名动天下的大人物。咱家虽是个废人所幸还有点眼力。”
纪若尘没想到这高力士眼力如此厉害只一眼就看出了长安之行大局是由云风道长与自己主持。要知李安虽然早修过密书给高力士但其中并未说明自己二人身份。事实上李安也不知道德宗此次斗法是由谁来主持。按理说高力士眼力如此厉害断不会将心事在脸面上泄露出来才是。怎么听得炼丹二字就会有所失态呢?纪若尘心下仔细揣摩片刻终于明白高力士实是借此暗示自己所需为何物。
% 纪若尘当下微微一笑心道既是如此那就一切好办。
群道坐定后云风与高力士又互相恭维了几句即转入正题。纪若尘双手一张手心中就多了上下两个檀木盒来到高力士面前道:“高公公我宗地处化外这次入京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只有几颗龙虎丹献给明皇功能调合阴阳被精益气益寿延年。另有一颗千年龟甲断续丹却是给高公公留用的。功用服法已附在纸上公公容后一观便之。”
高力士眼眉又是一挑笑逐颜开忙起身将两个檀木盒接过刚要放在椅旁几上纪若尘又道:“高公公我宗所积虽然不丰这次入京没准备什么好东西不过这几颗丹药论用料火候想来还是比真武观所炼之丹强了二三筹的。”
纪若尘此言一出高力士腮肉登时跳动数下忙将藏有千年龟甲断续丹的木盒拿起小心翼翼地收在了怀中。再坐回椅中时高力士对待诸道的态度已迥然不同。
云风见时机已到即说了欲与真武观在殿前斗法以令明皇辨明谁方是妖道。
“殿前斗法?”高力士细声细气地道:“这事听起来倒有意思却不知怎么个斗法?”
此节云风早已胸有成竹当下言道观一叶足以知秋若由宗内真人们出手与孙果斗法一来实在是胜之不武二来所用道法威力太大波及过广若是惊了明皇可就不美了。是以此番只与那真武观斗三项本事法宝、道术以及由双方年轻一代的弟子殿前斗法。如是足以今明皇明白双方谁才是道门正宗。
高力士思忖片刻也觉此法可行于是点头道:“殿前斗法一事想必寿王的奏书已到咱家看时机合适自会为诸位神仙在明皇面前进言几句。现下诸位神仙且去休息静待咱家消息即是。”
一日后明皇身着便服于景阳殿设宴席中十余人皆是朝中亲信重臣国师孙果、相国杨国忠、太子李亨皆列在席。
“殿前斗法?”孙果面沉如水向明皇拱手道:“大道先于天地而存岂是可以儿戏的?且那道德宗夺我朝神物分明心存祸心陛下不可不察。万一这群妖道机接近意图行刺那该如何是好?”
明皇闻言颇为意兴阑珊但孙果身为当朝国师德高望重又不好当面驳他的面子当下沉吟道:“国师此言甚是。只是朕以为神物事关重大不可轻率处置。这几日来不住有人给朕上书言称那道德宗乃是当今道门领袖群伦的大派香烟传承三千余年也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孙果面色阴晴不定若说道德宗只是寻常小派这等当面撒谎事他却也做不出来。且道德宗诸真人并不出面只比试道法、法宝及年轻弟子三项直是以短攻长真武观也不是全无机会。何况孙果交游甚广道友众多也不愁无人肯来帮忙。
孙果素知明皇喜欢热闹揣摩明皇意思该是很想看这场殿前斗法的再推辞就显得心怯了。他沉吟良久当下道:“陛下贫道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我朝能够长治久安。那道德宗的确势力雄强但他们出手抢夺神物显然心怀不轨。不过既然他们来了长安那贫道也无退缩之理。既然他们想斗那三日之后我真武观就会一会道德宗群贤吧!”
如此结果早在济天下意料之中也就在了道德宗群道的意料之中。
道德宗此次有备而来是以这三日中也不必特别准备什么。纪若尘在驿馆中左右闲来无事忽然想起入长安那天看到的李白于是打听了李翰林的居处登门拜访。
李白所居的翰林府不过是问前后三进的小小院落院门楼上以黑漆书就的“李翰林府”虽然笔力挺拔但终是难掩寒酸之气。
给纪若尘开门的是一位老家人见了护送纪若尘的两位如狼似虎的禁卫登时吓得不轻抖索着打开了院门。
纪若尘踏入中厅时这以诗文名动天下、自号“谪仙人”的李太白正伏于八仙桌上鼾声大作。看他面前空着的五六个酒坛显然他又去作酒中仙去了。
纪部失笑摇了摇头刚向前行了两步耳中忽传来一声暴喝:“何方狂徒满身杀孽还敢闯我仙府!”
这一声喝有如洪钟在纪若尘耳中不住轰鸣一时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纪若尘眼前金星乱冒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周身真元震动险些就要晕去。混乱之际他忽然感到一缕如针般的锐气扑面而来隐约有青光闪动。纪若尘多历生死之事知道多半是一柄利剑已刺到眼前。眼见躲避不得情急之下纪若尘运起真元舌绽春雷厉喝一声中已喷出一团青气与疾刺而来的青钢剑撞个正着!
嗡的一声轻响。客厅中坛碗杯壶尽数碎裂成千百片门口两名禁卫闷哼一声面如金纸笔直地向后倒去。
然后一团暴风才在厅中暴!
纪若尘接连后退几步重重地撞在了厅柱上嘴角已溢出一丝鲜血。他周身衣衫褴缕长衫破烂得不成样子。
中厅一片狼藉碎瓷烂木中间立着的李太白倒是在无损玄衫上一道破口也没有。他早已不被那烂醉如泥的样子正凝望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青钢剑面有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