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 斩罢落残红 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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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高悬的巨大火球由红转蓝忽地一亮光芒暴涨随即骤然炸开一时间整个天幕上都是缤纷火雨。篁蛇昂然一声长啸从火雨中飞出再次盘踞在洛阳上空准备着再一轮的冲击。但在火光照映之下可以看出篁蛇背鳍四翼均已烧得七七八八体侧数不清的金色巨眼也是焦的焦暗的暗没有几只完好无伤。
但遥遥望去那红蓝两轮圆月却更加明亮沸腾着誓要毁灭一切的光芒。篁蛇不断出阵阵低啸似在积聚力量又似在向整个夜天示威。
咻咻声中四道蛇纹几乎是贴着紫阳真人身体掠过甚至将纹枰都切去小小一角但紫阳分毫不动只是仰望篁蛇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它想逆天改命!”
说话间紫阳真人也不看棋盘随手投下一子。
顾清微微一惊冲口问道:“难道说因果轮回也是可以改变的吗?”
紫阳真人微笑道:“这个贫道就不知晓了。不过对我等而言不可能之事于酆都篁蛇来说却未始不能做到。”
顾清抬眼< 望向夜空中低啸不休的篁蛇默然半晌方才收回视线落向棋盘。须臾她轻挽衣袖在纹枰上郑重投下一子。至此紫阳真人一条大龙眼位被破全盘皆墨。别看顾清似在凝神奕棋但她目光略显游离显然心中另有所思。
落下这子后顾清道:“得罪了。”
紫阳摆摆手呵呵笑道:“无妨!无妨!贫道奕棋十有九输早已习惯了。”
就在此时空中篁蛇全身一震散出大团暗蓝色黄泉秽气欲再行攻上天空。它身躯一动后颈处忽然有毫光一闪。这道光芒虽然微弱却没能瞒过紫阳和顾清一老一少二人同时向夜天望去。
“神州气运图果然是在篁蛇身上只是取得不易洛阳又有无数外敌暗中窥视真人务要小心。”顾清道。
紫阳真人袍袖一挥纹枰连同棋子皆被收入袖中然后长身而起抚须笑道:“这个贫道自然知道。现下贫道要与同门汇合以求宝物你意欲何往?”
顾清道:“我伤势已愈算算时辰若尘也该出洛阳了我要过去看看。虽然他身上种有轮回往生咒可保死后魂魄不散但能够少死一回还是好的。”
紫阳真人与顾清下这一局棋本意即是借纹枰疗治她的伤势现在棋终伤愈他也就不多作挽留与顾清各自离去。
幽兵虽已尽散但鬼马、阴卒、风枭、夜鳌这些应阴暗秽气而生的鬼物阴兵一群群地冒出来虽不甚强却胜在数量众多杀之不尽。因此从洛水到城墙边这百丈距离纪若尘走得仍是十分辛苦。桃木棍早在半途就已碎成了木丝驱邪的符咒也用得一张不剩逼得纪若尘只好擎出赤莹。赤莹虽然锋锐无伦又带有炎攻之性但对付这等借助黄泉秽气而成的阴兵却不大好用。且赤莹一出立刻将方圆百丈之内的阴兵都引了过来。不过三人周围的阴兵本就不少多点少点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洛阳城墙。
这一次纪若尘终于转了些运气本是十余丈高的雄伟城墙恰好被篁蛇巨尾扫过彻底塌成了一堆瓦砾。虽然洛阳城外也是阴风阵阵、鬼气森森但与城中遍地鬼蜮的地狱景象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换了其他人多半会一路狠杀尽快过了这最后的十余丈距离。然而纪若尘耐心极好不疾不徐地前进着大五行剑诀中的水行剑气让他使得个绵绵密密分毫不露破绽时时处处都行有余力。他甚至还能腾点心思出来算算真元的消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服一粒养气丸补充一些损耗的真元。
洛阳城墙处似有一道无形界线纪若尘一杀出洛阳立时就觉得压力一轻而那些无穷无尽的阴兵鬼卒都停在了洛阳城墙处不敢出城一步。张殷殷与青衣分立在他身后望着十丈外那黑压压的阴兵此刻不由得都有些后怕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是从如此之多的阴卒中杀出来的。
“公子我们安全了?”青衣颤声问道。
“还没有。”纪若尘话音未落左手三指捏诀喝了一声落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细细的雷电劈落在十余丈外的阴暗处。雷电落处本是空荡荡的地上忽然亮起一层淡绿色的薄薄水幕将落雷挡在了外面水幕中依稀可见一个人影。
这人隐藏在此处显然是别有所图。纪若尘所用不过是普通的雷咒威力不强虽伤不了他但也足以破去他的隐身咒逼得他现出身形来。那人见形迹败露当即从怀中取出一枚烟火用力掷向天空。那烟火在半空中自行点燃一路冲上夜天炸出一朵艳丽的蓝色烟火。他一完烟火立刻跳起向远方逃去。
纪若尘望着那人背影一点也没有要追的意思。
直到那一朵烟火散尽张殷殷才收回了目光道:“这人是金光洞府弟子。他在这里出现必有阴谋待我去把他捉来!”
正道既然有三大支柱邪门相应也有五大洞府且存世修道派别中另有三大秘境其中弟子少于世间走动。这金光洞府即是邪门五大洞府之末。那名弟子道行虽不甚高却也比张殷殷低不到哪去。只是张殷殷身怀天狐之术怕鬼而不怕人要生擒这人倒也不是胡吹大气。张殷殷身形一动纪若尘就拉住了她摇头道:“由他去吧。洛阳周围想必已是各派云集咱们不要多生事端先离了洛阳再说。”
纪若尘说得焦急但步伐仍是不急不徐慢慢护着二女向东方而去。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百丈之外的一棵古树枝叶才颤动了一下一个瘦长身影逐渐现出形迹。他手中持着一张张得满满的黑色小弓慢慢将弓合上。旁边一棵树枝上也现出一个身影凑过来道:“师兄你没事吧?”
先前那人将黑色小弓收起恨恨地道:“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滴水不漏全然不给我机会。这一箭若是不中抓不到人不说还要打草惊蛇……”他一句话没有说完猛然间喷出一口黑血。原来他长时间凝力开弓却无法箭不知不觉中已受暗伤。
但一旁的师弟没有过来助他疗伤只是骇然抬。树冠最高处正立着一个高大身影在漫天火云的映衬下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光看外表就有狰狞气势。
“你是何人?”这师弟一声喝问刚刚出口表情突然呆滞起来口越张越大然后吐出一团极淡的白气就此委顿倒地没了声气。
一旁的师兄面现挣扎身体抽*动了半天终也吐出一团白气身体软倒在树枝上。
立于树冠上那人手持一尊暗红玉瓶挥手一招两团白气飘飘荡荡就被吸入玉瓶之中玉瓶立刻添了一抹艳红如同里面刚被灌满了鲜血一般。这玉瓶原来是个十分霸道的法宝如此轻易的就将二人的三魂七魄给收了。
那人望了望两具尸体冷笑道:“北陔山这种小门派居然也想来趟这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