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尘间多少事 三四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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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然门山门内广场上两派人马正自对峙。一方是二百余名罗然门弟子另一方则是百余名道德宗弟子。虽然道德宗弟子仓促聚集其中杂有不少修为不高的支派弟子但也有三十余名莫干峰本宗下山历练的弟子单是这些本宗弟子即足可与二百罗然门弟子匹敌。是以道德宗弟子人数虽少但丝毫不将二百罗然门众看在眼里气焰冲天反将罗然门弟子压得死死的。
此时道德宗暂时在此主持大局的太广道长已被罗然门大罗与大然两位真君请入主殿商议去了同去的尙有云中居顾清。
太广道长刚率众围了罗然门山门顾清忽飘然而至张口就要罗然门放人。太广道长虽素来目中无人但也知顾清乃是云中居年轻一代中最重要的人物在很多场合她的话可以说就代表了云中居的意向。在放人一事上忽得如此强援太广道长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将顾清也拉入己方阵营。何况在莫干峰上那数日顾清与纪若尘关系有异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就连紫阳真人曾向云中居提亲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这太广道; 长实是与太微、太隐两位真人同一辈分之人自然不会不知此事就在这一节上他也得对顾清另眼相看。
太广真人与顾清自去罗然门主殿与大罗大然两位真君商议放人之事广场中的道德宗弟子失了统领可就不再那么客气。何况他们并不知道详情只知纪若尘被掠以为道德宗颜面已然大失言辞中当下就对罗然门弟子百般奚落千般污蔑万方挖苦极尽挑衅之能事恨不得立刻打上一场以泄心头之愤。罗然门弟子本也是骄横惯了的此刻却遇上了道德宗这更骄横无道之主受此莫大委屈也只得忍气吞声暗叹倒霉。
双方正自剑拔弩张之际这三名玄甲武士悄然出现在山门处一时间人人须倒竖毛骨悚然心中寒意陡升就如被九幽黄泉中的恶魔给盯上了一般瞬间即四肢厥冷遍体也凉了个通透。
铿锵铠甲摩擦声中为那玄甲武士左手抬起只向罗然门山门一指那十丈石制牌楼顷刻间遍布龟裂轰然倒塌!
罗然门弟子皆又惊又怒纷纷喝道:“来者何人!胆敢毁我山门?”道德宗弟子见了即知来者多半是友非敌当下退向一边静观其变。
为武者提起玄色巨斧沉声喝道:“交出青衣小姐可赦尔等香烟不灭!”他声音极是沙哑又杂着重重金属摩擦之音听来实不象是人声。
罗然门众人正憋了一肚子阴火无处可泄。现下既有人主动上门供其纾解岂会有放过之理?当下有一人越众而出面透不豫向三名玄甲武士戗指喝道:“何方狂徒胆敢如此放肆……”
他话音未落左的玄铠武士忽踏前一步手中偃月大关刀高高擎起断喝一声向着十余丈外那罗然门徒闪电斩下!刀风过处不见地裂未闻气鸣也无惨叫仿似这一刀不曾挥下一般。
那十余丈外的罗然门徒才喝骂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他呆立原地阔嘴半张依旧是一副怒骂之态。然而眉心处已现出一条血线正顺势而下。血线过处人也一分为二这才缓缓倒下!
刀威之厉祸及池鱼!不止是他连立于他身后的七位罗然门人也纷纷身现血线分尸倒地只一人要幸运些不过是一条右臂离体而去。
一时间广场上鸦雀无声。
玄甲武士这一刀之威竟直达三十丈!
“啊呀!”断臂者一声迟来的惨叫撕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阵阵冰冷、阴寒的气息从三名玄甲武士身上涌出悄然蔓延至整座广场。霎时间广场上金铁交鸣声不断罗然门弟子纷纷抖着手抽刀拔剑亮出兵刃就连道德宗也有十余名弟子抵不住杀气侵扰不由自主地拔剑出鞘。一位年长的老道再三喝令才令这些年轻弟子镇定下来。他再一挥手三十余名本宗弟子立刻结成法阵将支派弟子护在了身后。
一名罗然门年轻弟子惊吓过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狂呼乱号挥舞着手中钢剑向三名玄甲武士冲来。
皓月之下惟见淡淡黑气一闪。
右那玄铠武士刹那间已出现在那罗然门弟子身后右手单持玄色关刀斜指向天!
那罗然门弟子又跑出数步这才颓然倒下项中却喷出一道血泉一颗大好头颅高飞数十丈远远坠入无底深渊中去了。
广场又是死寂一片竟无人能看清那玄铠武士这一刀是如何斩下!
罗然门下一名老者也颇有豪勇临此危势仍越众而出朗声道:“来者何人何故伤我众多弟子?即使兴师问罪也当说个清楚才是。”
右玄铠武士缓缓落下偃月大关刀冷道:“交出青衣小姐可赦尔等香烟不灭!”他语声与那为武士如出一辙同是沙哑中带着大量金属擦音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
那老者实已拼却了一死当下又朗声道:“我等并不知青衣小姐是谁。且容我先行禀告掌门彻查全山若有青衣小姐行踪再行告知如何?”
这一番话实已等于讨饶但无论是罗然门人还是道德弟子均不觉得那老者有何可以讥嘲之处。
这三名玄铠甲士道行高深莫测行事凌厉狠绝出手不留余地就是将广场上诸人屠尽看来也非难事。
面对如此敌手还能侃侃而谈那老者实有大勇丝毫不坠了罗然门声威。
为的玄铠武士忽缓缓提起玄色巨斧淡淡地道:“不必多事小姐就在此山。开路上山!”
这最后一句乃是断喝而出朗朗晴夜下犹如平空炸响一声惊雷!
另两名玄铠武士偃月关刀一扬也同时沉喝一声!
三记惊雷在夜空中回荡不绝久久不散。三名玄铠甲士的身影却渐渐地变得扭曲模糊起来犹如身处水中。
嚓嚓嚓嚓!
寂静到了极处的广场上响起数十声轻响尾相接彼此相叠数十声有如一声转瞬则逝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
这数十声轻响过后那三个如梦魇般的玄色身影已在百丈外的峰顶大殿处现身正迈着方步缓步入殿。
哗啦啦一片兵器落地之声五十三名罗然门弟子目光呆滞缓缓倒地。他们尸身一触地面即刻开裂或枭或中分或腰斩全是一击毙命!
血!
难以想象的鲜血汩汩而出在青石地面上蔓延迅染出了一道宽三丈长三十丈的猩红大道直通上山!
红路中央只立着那名老者毫无伤。
广场上人人呆若木鸡。
只有血还在流着……
地牢之中纪若尘忽然拍了拍青衣道:“援兵已到我们该出去了。”
说话间他即长身而起深吸一口气而后低喝一声!刹那间纪若尘周身上下光芒不住闪动变幻不定间或响起一阵轻微的噼啪声。不多时三十六根禁锢他道行的银针一一爆开化成了团团灵气。顷刻间纪若尘道行尽复。
他略舒展了一下筋骨即向青衣道:“走吧!”
青衣道行实在太过低微根本没有禁锢的必要且罗然门弟子也无人愿意当着纪若尘的面动手给她施针是以她倒是行动自如不受禁锢之苦。纪若尘一说出去她当即缓缓而起盈盈跟在了纪若尘身后。
纪若尘既然道行已复那这些铁栅链锁对他来说就再不是滞碍阻涩了。他先是一掌拍散铁栅上所有法阵机关再生生拆下一根三尺铁条握在手中然后飞起一脚踹倒了整面铁栅!
他引着青衣沿着昏暗阴湿的甬道向上行去。刚转过一个弯前方忽然人声鼎沸脚步纷杂五名罗然门弟子急急然自转角处冲出。他们乍见纪若尘与青衣居然已脱困而出当下齐齐一怔。
就在他们一怔之际纪若尘骤然起步身形似鬼如魅若游鱼过隙间不容地自五名罗然门弟子中穿出而后扑扑扑数记闷声响起五名罗然弟子摇晃数下纷纷栽倒在地两眼翻白就此晕去!
纪若尘双手持棍箭步向前维持着这一姿势久久不动。片刻之后他才将目光从手中铁棍上收回转而望了望狭小甬道中倒了一片的罗然弟子然后又看了看手中铁棍如此反复犹自不敢相信如此轻易就放翻了这许多的罗然弟子。
“公子。”背后传来青衣一声轻轻呼唤才将纪若尘神思拉回。
纪若尘回头一望青衣竟盈盈向他行了一礼道了声:“多谢公子。”
纪若尘有些讶异地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不是早就谢过了吗?”
哪知青衣道:“公子适才所用两种仙诀有夺天地造化之功绝非凡法想必不到生死关头不肯轻易示人的。可公子却不瞒着青衣是以青衣相谢是谢公子信任。”
纪若尘吃了一惊倒未曾料想到这青衣修为极低灵觉却如此敏锐竟能识得解离仙诀与众不同。只不过适才乱棍打倒一干罗然弟子纯是出自本能又哪里是什么仙诀了?
他苦笑一下道:“这也没什么好谢的。”
“叔叔说过礼不可废…….”
纪若尘轻轻一叹一边搜了罗然弟子身上可值一看的法宝一边道:“你叔叔一到你就该随他回去了吧?既然相处时刻无几那就率性而为还讲究那么多礼仪干什么?”
青衣依旧极守礼地道:“是公子。”
纪若尘再度苦笑一下不再言语持铁棍当先行去。他才走出两步身后一阵柔风传来青衣竟合身扑来紧紧地拥住了他!
纪若尘当即僵住!
背后传来的除了她的如兰气息、温软触感又有一片温温湿湿的感觉在逐渐扩散。
青衣箍着他的双臂紧了又紧直是运上了平生之力还惟觉拥得不够。她突然全身一颤忍不住哭出声来。但她刚哭了一声即咬死双唇将其余悲声生生咽下偶尔实在压不住才会呜咽数声。然而她双肩震颤得越来越是厉害却是无论如何也抑止不住的。
纪若尘手抬起又放下几经犹豫终轻轻握住了青衣死死绞在一起的素手柔声道:“你且安心回去以后总有相见之日啊!”
青衣不答只是摇了摇头双臂又紧了一分。
“你叔叔难道不会再让你出来了吗?”
青衣忽然收了悲声松开双手。她双手一开纪若尘即如烟纵出瞬间来到甬道转角处一棍无声无息地击下一个罗然弟子正埋头疾奔头刚探出转角后脑即挨了纪若尘一棍。这罗然弟子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就如伸头给纪若尘敲一般就是练也练不到这般巧法。
那弟子挨了这一棍闷哼一声双眼一翻委顿于地。纪若尘将他拖过转角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青衣。
青衣早已胡乱拭去了泪水又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双唇方望向纪若尘笑了一笑。
她秀目红肿隐泛水光鬂散乱几缕青丝垂下更增凄艳。唇上鲜血虽已擦去但那数个鲜红齿印又如何擦得掉?
纪若尘轻叹一声向她伸出左手。青衣自然而然地挽上了他的手。他忽然用力一拉青衣一声惊呼已被他紧紧拥在了怀中!
青衣呆了一呆双臂一抬也紧紧地拥住了他。
“为什么?”纪若尘低声问。
“公子人妖毕竟殊途。叔叔担心我的安危今后……必不会放我到人间行走的。青衣以前说可以掩饰妖气其实是骗公子的。”
纪若尘双臂紧了一紧低声道:“傻孩子这我又怎会不知道?我宗后援一到谅罗然门也没有那胆子再为难我们又何必叫你叔叔前来?”
“青衣……实不想公子为难。”
纪若尘一声叹息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携着青衣的手向外行去。转过眼前的弯角甬道就分出了三条岔路出来看来罗然门多年经营还是打下了不小的基业的。
纪若尘在岔路前略一驻足即觉左边的甬道中隐隐传来脚步声于是携着青衣冲入了右边的甬道中。
此刻在罗然门大殿中氛围同样凝重之极。
大罗真君与大然真君坐于大殿东身后立着十余名最得力的弟子门人看上去颇具声威。其中三名弟子分捧锦盒内中装着赤莹仙剑混沌鞭与玄心扳指另有一名弟子则端着一个黑边红底的托盘盘中所盛正是无方子的人头。
大罗真君方面大脸身高体胖体形比之大然真君还要大上一圈。与大然真君满脸堆笑、全无气节不同大罗真君一脸威严看上去颇有几分掌门威严。
大殿西处太广道长正襟危坐。他看上去五十余岁年纪吐气如华面容清隽相貌气度与他身份极是相合只是他的目光偶尔间总会向那混沌鞭上扫上一眼显然定力还差了一分。
顾清依然是一身素衫负手立于大殿窗边正自欣赏着傲然峰夜景。与以往身无长物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左手中多了一把古剑。
古剑青铜为鞘剑鞘上既无图饰也无铭文更不见分毫气息透出剑鞘根本辨不出鞘中究竟是何名剑。
大罗真君阴寒着脸向太广道人道:“道德宗虽然势力雄强但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我罗然门已损了三名弟子又奉上无方子的人头、归还了宝物就因为交人慢了些难道道德宗也要借此生事吗?”
太广道长哼了一声沉面不语。他揣摩宗内诸真人意思显然是不妨大打一场甚至有就此将罗然门灭了之意。且景霄、太微两位真人正在赶来此地的途中此时距离二位真人动身已近一个时辰随时都有可能到达现又有云中居顾清作为同盟是以太广道长底气十足步步进逼定要寻些由头出来好激化事端先打起来再说。
可没想到大罗真君不光道行不低处事也是滴水不漏。一上来不光尽还宝物还备好了挑起事端的无方子人头可说给足了道德宗面子里子太广道人就是再蛮横无理一时间也难找借口。
惟一可以做些文章的就是大罗真君遣去地牢提纪若尘与青衣的弟子已走了三拨却仍未见有一人回报更别说见到纪若尘本人了。
但大罗真君又派出了第四批三名弟子让太广道长也不好作只有先等上一等再说。
大罗真君先用话将太广道长扣死又向顾清道:“顾仙子年纪轻轻即有如此道行见识大罗佩服之至。只是纪若尘乃是道德宗弟子未知与云中居有何干系要劳动顾仙子仙驾光临开口要人?”
顾清闻言转身道:“我也久闻罗然门大罗真君素来能言会道。但顾清此来非与大罗真君理论只是来要人而已。若今日罗然门不能将若尘完好交出那从此即是与我云中居为敌大罗真君三思吧。”
大罗真君重重一拍扶手怒喝道:“顾仙子你这也未免太强凶霸道了些!”
顾清淡然道:“今日就是强凶霸道了你又能如何?”
大罗真君脸色忽青忽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要让他当场翻脸与顾清动手却还真未必有那个胆量就是他有这个胆一旦动起手来只会平白与了太广道人口实。大罗真君心中早已千百遍的暗叫倒霉天晓得云中居怎会与道德宗联起手来!若两宗真的同心协力就是青墟宫虚玄真人在此也要退避三舍暂避其锋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大罗真君?
大罗真君乃是一派之尊此情此景无话也要找话说。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向顾清道:“顾仙子年纪如此之轻恐怕代表云中居说话有些不妥吧?若是天海老人在此还差不多!”
顾清望着大罗真君忽然微微一笑笑得大罗真君心下阵阵惊慌。
自见了顾清的那一刻起他即处处落于下风总觉一切都已尽在这年纪极轻的云中居高弟掌握之中。
还未等大罗真君弄清楚顾清笑中含义大殿中突然响起一声冷笑有人道了声:“是谁在叫我啊?”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太广道长身旁的座椅中已多了一个秃头老者不是天海却又是谁?只是短短时间不见他头上那几根稀疏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顶着一个锃亮光头倒也为大殿添了不少光辉。
顾清微笑道:“你还是来了。”
天海双眼一瞪向她怒道:“我不来怎么办?谁来给你镇场子?我若不来人家还不都把你当成了招摇撞骗之徒这让我云中居脸面往哪搁?”
大罗真君脸色极是难看天海老人威名远播他自然是认得的。天海这几句明着是训顾清实则句句都在骂他有眼无珠不识泰山。
天海老人数落了一顿顾清又盯着大罗真君一字一句地道:“清儿所言即是我云中居之意!你既然想要我再说一次那我就重复一遍给你听!今日若不将那该死的纪若尘完好无损的交出来我立刻就掀了你这傲然峰!”
天海老人立威百年说出的话岂同凡响?大罗真君与大然真君当即面色如土太广道长则是又喜又悔。喜的自是又得强援悔得则是刚刚顾虑太多事事讲究以德服人先要占个理字结果无所作为。看这云中居一老一少行事那才叫霸气威风自已畏畏尾的哪有一点正道之的风范?道德宗实力比之云中居只强不弱又是此桩风波正主可现下气焰风头却完全被云中居压了下去他太广道长办事不力的印象恐怕从此要深植诸位真人心中了。这又如何叫他不悔?
天海又转向顾清哼了一声道:“这回满意了?你始终空着这把椅子就是等我来呢吧?就你这点小小心思还想瞒得我?”
顾清先是笑笑不答忽然面色一肃望向罗然门山门方向双眉微皱呛的一声古剑已然出鞘!
天海也收起了玩世不恭之色面色凝重吐出一口浊气闷声喝道:“好凶辣狠绝的妖气!”
大罗与大然真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太广道长也是一头雾水但他颇懂机变之道见顾清古剑出鞘也将佩剑提起横放膝上以备万一。
嘶…….
殿门外似是有一头洪荒巨兽呼了一口气大殿中刹那间寒气弥散冰寒彻骨又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蔓延开来中人欲呕。好端端的一个富丽堂皇的罗然议事殿转眼间就成了人间修罗场。
嚓嚓数声轻响过去两扇二丈殿门突然裂成了数十块轰然倒塌!
罗然议事殿这两扇门以精钢为芯赤铜包皮厚尺半阔二丈三高二丈实是坚固之极也奢靡之极没想到竟被来人挥手间就给碎了。大罗与大然两位真君骇然之余也无比心痛。
三名玄铠武士步入了议事殿。深黑如墨的铠甲缝隙中不时透出数缕淡淡黑烟将三人笼罩在烟雾之下。大殿中***虽明他们却仍如置身于夜色之中。
为玄铠武士看了一眼罗然弟子手捧的混沌鞭沉声道:“小姐在此夺人!”
大罗真君早憋了一肚子闷气。道德宗人多势众云中居蛮横无理但总还肯坐下来论个理。可这三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毁门而入径要拿人!当下他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喝道:“尔等何人敢来罗然大殿撒野?”
右玄铠武士关刀一举断喝一声偃月关刀遥遥向大罗真君横斩而去刀气所及连大然真君也波及在内。
这二位真君远非寻常罗然弟子可比当下急运真元周身大放光华皆浮空而起。大罗真君手中多了一把二尺短剑晶莹剔透剑身上有点点星斑。大然真君胸腹间升起一块龟纹古盾盾中央镌一个先天八卦。
筝!
如一记最高亢的凤鸣声响过大殿中瓷瓶玉盘纷纷炸碎无一幸免十余名罗然弟子也摇摇晃晃道行最低的两人耳中标出两条细细血线缓缓倒地竟生生被这金铁交鸣之音给震死了!
凤鸣声一息大罗大然二位真君即当空而坠面色赤红如欲滴出血来。大然真君龟盾中心先天八卦图忽然一亮然后居中分开裂成了上下两半。大罗真君手中飞星古剑剑锋上也多了一个小小缺口剑身光芒暗淡已极几乎与凡剑无异。
大罗与大然跌坐椅中神色惊骇欲绝只死盯着自已身体不敢稍动分毫。他们身上绸衫忽然横裂开来露出一身白白净净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