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章、顾家村大迁徙(1 / 2)
甘肃镇南城门原本是辰时末打开但是今天守城的军士早早就把城门打开了带队的旗官还让老军拿着扫帚把城门里外的地面扫了几遍差点就要黄沙垫道了。
不为别的今天是监军张大人离任的日子过几天接任的监军才能赶到也不知道为何张大人走的如此匆忙。
几个想趁早出城的民户被军士挥着长矛赶跑了他们还得等上好一会等张大人的马队过了才能踏上城下石板官道。
就在旗官带着手下军士恭候在城门下等着相送张大人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城里噼啪的响声隐隐还有低沉的轰响;顿时这个旗官就乐了好嘛有不长眼的敢放那么大的炮仗估计官衙里的衙役有活干了。
就连左近的十几个锦衣卫也不过是皱皱眉头大过年的城里不禁放炮但这动静怕是大了点;但看距离是在县衙那边不是他们看守的地段也没人勤快地凑过去万一张大人心情不好挨了瓜枣就没法过年了。
“踏踏踏踏”正街上三匹快马飞奔而来当先的黑脸汉子不时打响了手里的火/枪把试图挡路的锦衣卫迎面打到后马速不减地就冲到了城门前。
“哦不对他们是马贼!”城门口有反应过来的锦衣卫拔出腰里的短火/枪低头就钻到路旁的民户房檐下身子刚刚靠在砖墙上那三匹快马已经踏踏地闯了过去。
站在官道石板路上反应不及的锦衣卫按着刀柄的手来不及攥紧眼前巴巴就看着马上的三个大汉举起了手里黑乎乎的物件火光闪烁耳边阵阵爆响“呯呯、呯呯”
三支枪三十发子弹扫过这近在眼前的一堆锦衣卫想跑都来不及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脑袋上血窟窿带着浓稠的白汁液四溅。
战马上打翻了路旁的几个锦衣卫刀子摸出震天雷拉掉火绳冲着那躲在房檐下的身影就砸了过去至于城门两旁呆若木鸡的军士压根就没有理会。
“轰”当震天雷炸响的时候刀子三人已经冲出了城门留下那爬了一地的军士;他们也是军士出身对于看守城门的曾经同行只要不敌意阻挡就没有刻意下手。
巨大的爆炸声升腾起的黑灰色烟雾令那个一身新袍服的旗官趴在地上紧紧捂住了耳朵头顶上嗖嗖飞溅的石子、弹片足以证明这马贼不是他十来人能对付了的。
战马跑进城门洞马蹄声渐远旗官这才抬头爬身一眼就看见对面石板官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锦衣卫鲜血正刺刺地往外直冒。
不说是胆大的旗官他两旁的军士们也被吓软了腿脚一个个瘫在地上浑身抖着就往甬道那里爬去。至于城头上的那几个值哨的家伙现在连影子都没看见应该是躲在跺墙下了。
“啊杀人啦”那些个靠在远处的民户这时才丢下手里的大小包袱扁担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地钻进了一旁的巷子很快就跑的没了影。
众军士苦着脸爬进了甬道尚来不及缓过劲就听见又是一阵的马蹄声随即不约而同地又趴下了身子;为了每月不到一两的粮饷豁出命去的差事还是让那两个百户的军士去干吧谁让他们多吃多占呢。
直到过了不知多久大队嘈嘈嚷嚷的马队追过了城门洞这些个军士在旗官的叫骂声中灰溜溜起身咣当当先把城门关上。
秦石头三人跑出离城一里地后和刀子他们汇合后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刀身上的皮袄近乎被砍成了破皮/条;更有人背上的背包现在还挂着几只穿甲箭摇摇晃晃地耷拉着。
见到刀子秦石头神情一松左胳膊顿时疼得抓不住缰绳了要不是内里穿着防护衣看胳膊上的痕恐怕胳膊就留在城里了。
“斯”倒吸着凉气的秦石头羡慕地瞧瞧刀子这三个家伙身上倒是利落没想自己这样狼狈。
“走吧先往南去半道咱们进大沟里”见到秦石头他们没事刀子暗暗松口气调转马头沿着官道加快了速度。
“哎等等刀子你这不地道啊”刚要张口埋怨的秦石头咬着牙催马就追了上去对于刀子丢下他们跑的那么快尽管是为了給大家开路但那跑路麻溜决绝的背影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跟不上只能交待了这可是百户大人操演时说得有本事你找百户理论去”远远地飘过来这句话刀子的战马已经拐过了那个小亭子;十里相送文人墨客也太不识路了才一里多地就敢号称送了十里地。
半个时辰后一队锦衣卫快马力士沿着地上的痕迹从小亭旁闪过追击而来的李雄、柴冒带着数百军士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堪堪赶到了。
钻进深沟大壑里的刀子他们虽然四周的山丘没有遮蔽但也是鱼归江河了油滑地向东南跑到了晚上后这才扫了地上的马蹄痕迹悄然转向了东北方向。
对于刀子提议的杀个回马枪秦石头断然拒绝了拿出深藏不露的微光镜领着大家翻过几道山梁消失在绵绵山岭中。
隔着官道不远的山地里六人摸到甘肃镇外的大沟里安稳地睡了一觉等到天色再次转暗这才向顾家村赶去。
他们美美地睡了一整天但是轮流在高出戒备的军士可是从望远镜里看着西面的官道上不时有马队跑过;看来甘肃镇里这个年是没法过了。
顾家村一群挑着草纸灯笼的孩童在村头的坡地上四下里撒欢手里零碎的鞭炮点燃了啪啪的脆响热闹地笑声、炮声不但让村里的土狗钻回了院子也让刀子他们能隐了身影回到了黄家商铺后院。
守在后院小门的黄富贵虽然穿着厚厚的皮袄脚上套着牛角棉靴但也被冻了半宿鼻涕长流的等到了低低的敲门声。
和秦石头他们约定的时间差了有将近半天这半天里熬得黄富贵嘴角直接起了大泡要不是怀里有着一张千两的银票他几乎都要放弃了收拾收拾干脆跑路回小妾娘家隐名埋姓算了。
西门萧夜的钱不好拿如果半道溜了如果不被找到还好万一哪天被找到了黄富贵想想就不寒而栗本家再大的势力那不是他的自己一个小小的商铺掌柜想来在这事上也不会有人替自己当靠山。
商铺里的三个伙计天黑后就被打发回了家家就在顾家村里的伙计们为此相当感激这个客气的掌柜决心过完年后一定要好好干没看见掌柜的大过年的亲自守在铺里为的还不是让他们能回家过个好年嘛。
已经被冻得麻木的耳朵终于听到了约好的敲门声黄富贵从小门旁的柴房门口小跑到门后“刀爷是刀爷吗?”
“嗯赶紧的开门”门外低沉的声音虽然显得不耐烦倒是让黄富贵大喜过望哗啦摘了门闩咯吱拉开了小门。
马无夜草不肥他现在既然走上了这条道不想全家遭殃的话只能按着头走下去了黄家的兴衰和他关系不大了唯一欣慰的只有钱袋里的银票了。
尽管走了两天的山路但跨进小门的刀子六人身上隐隐的血腥味还是让黄富贵心里只个劲的哆嗦殷勤地拉过马缰绳把六匹高头大马牵进了马棚。
刀子他们去伙房里冲洗身上的尘土顺便换上黄富贵准备好的羊皮长袄黄富贵却是从伙房里的大锅中把温在锅里的大盆肉菜一筐敦实的大饼亲自端进了客房麻利地热酒拿杯子。
吃饱喝足后刀子交代了黄富贵几句后和弟兄们挤在热炕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哎”走出客房的黄富贵愣愣地站在阴寒的院子里良久扭头看看客房里昏暗的烛光不由得低叹一声随即揉揉僵硬的脸蛋快步去马棚給马喂草料去了。
闷头躺在炕上的刀子合上的眼皮动了几下终是没有睁开呼噜声打得更响了。
在这里他连安排晚上执哨的人都免了黄富贵自会整晚的睡不着。
天亮已是初五了灰蒙蒙的天际寒风呼啸顾家村祠堂旁的客房院子里刘易早早就和夫人起了身商议着要回甘肃镇医馆里的事。
本来昨天就应该回去了但是村里的几个本家子弟是从他手里出去的大夫携酒带肉来給他拜年只好又多呆了一天;酒桌上谈天论地的从药田的收成到痢疾等的医治讲起来就没个完了两顿酒喝得他昏头涨脑只好多盘横一晚。
两个闺女刘姗姗、刘玲玲倒是相当高兴昨晚和村里的小姑娘们玩灯放炮嬉闹了大半晚现在还在隔壁的客房里没起来想来是玩累了。
吃过早饭眼看着快到晌午了刘易招呼了夫人、闺女就要去老宅院里給族长几位老人辞行虽然城里还有烦心事但总不能不走吧有啥事都要面对的。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谈笑声一个顾家村民领着黄富贵到了刘易暂住的院门口“刘叔黄掌柜来給你拜年了稀罕事啊”
“哦这黄家人怎地来了我和他们交情没有甘肃镇里可是见年就不对付的”刘易纳闷地走出堂屋整整头上的皮帽再摸了一下胸口衣袋里的怀表;既然客人来了那就见见吧。
“哎呦呦刘大夫过年好过年好啊富贵给您拜年了”拎着五色糕点的黄富贵刚走进院子老远就哈腰堆起了笑脸叠声地給刘易问好。
没办法这位爷不知道咋滴就让马道石堡給看中了为此刀爷他们可是去了一趟甘肃镇想来是給黄文礼去打脸了或许下手更狠。
原先不被看在眼里的大夫现在黄富贵恨不得贴上去抱腿马贼来去有痕也多有不在的时候严防死守能抗拒过去人家西门萧夜可算是土生土长的地头蛇了手里不缺银钱得罪了咋看都没的跑。
“呵呵原来是黄掌柜啊稀客稀客来来进屋说话外面阴冷的很”刘易勉强笑着伸手把黄富贵让进了堂屋。
堂屋里寒暄片刻黄富贵顾不上喝茶眼见堂屋里就他俩人在座遂压低了声音“咳刘大夫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商铺里有贵客想和您见上一面他说有大礼相送我也不好细问只能过来请您移步了”
“喔?贵客大礼”刘易笑着摇摇头“黄掌柜大过年的咱们不要说笑了今个趁着天亮我们一家还要赶回甘肃镇呢”
“不不不是说笑”黄富贵板起脸认真地拱手道“用不了多长时间人家可是等了您好几天了此事可是和和那黄文礼有牵连”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黄文礼刘易顿时脸色就黑了要不是看黄富贵态度恭敬差点就拍桌子送客了。
“刘大夫刘哥刘爷我黄富贵可不敢骗您呐”眼见刘易面色不善黄富贵赶忙起身躬身连连说好话就连刘爷都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