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2 / 2)
我怎可任由他人宰割。
收起之前的漫不经心,我从刀尾揪出水滴长链,在指力巧然的作用下,将穿心甩作一团冷云。
她不是擅长近距离搏杀吗?我非要把她赶到远处。
水滴长链在我手里龙腾翻越,我左手五指轮流扣结,挥袖转身,把“穿心”甩至我身子的每一处角落,为自己打造一副密不透风的刀光战甲。
隐浓性子比我沉稳,她见我驱她千里,不急不躁,手上的袖刀四处探击,冷眼寻觅我的弱点。
我将硬力挥洒在“穿心”之间,宛如虎啸山岭,虎牙威震,横咬敌手,软绵的韧力抖散在水滴长链之内,曲缠盘绕,缓缓蓄势。
刀链结合,既刚既柔,刚始柔和,挥斥绝杀。
隐浓不知其间內含,刺探一刀入我的刀阵,结果触及水滴长链的绵软,颗颗水滴瞬间传导,陡然增强无数张力,宛若猎物触及陷阱口的诱饵,顷刻激发陷阱的轰然崩塌。
水滴长链如蛇般无骨盘缠,绞死欲要逃跑的袖刀。
“穿心”灵犀离膛,追逐珠连传导而至的力量,漫空反刺,削及隐浓的虎口。
隐浓娇呼一声,退身拔刀,我的水滴长链怎可轻易放她,在她伸出的手间愈缠愈紧,直钻进她虎口的划烂处,揪扯血烂的皮肉,深可见骨。
汩汩的血流,飞珠溅玉,沾染了颗颗水滴,滚落在地面。
隐浓躲红了眼睛,她以一手阻止我继续挥舞长链,逮住时机扑及近身,飞刀罢落,刀尖流浪,携带着恍如隔世的寒郁,直挺挺朝我胸口再刺。
说时迟,那时快,我足间照准“穿心”回摆的方向,一脚插进刀尾的链隙提膝回勾,无限拉长水滴长链,“穿心”得了足够的长度,流星摆尾,罡风猎猎,直朝隐浓的手腕驰去。
她一手缠着水滴长链,另一手眼见被“穿心”击破。我想废她一只手足以。
突然耳根擦过一颗石子,划闪一逝,追击我的穿心,嘣的一声脆响,改变了“穿心”飞驰的角度,直朝隐浓的心窝擦去。
谁这么缺德?
我快迈一步踩住脚前的麻乱长链,眼见“穿心”渐落,耳后再补一石,正击刀尾。
穿心走龙攒风,毫无留恋,一刀刺进隐浓的心脉。
“不是我!”我吓了一跳,心脏揪得一痛,我只不过想废她一只手而已。
隐浓低头看看胸前深埋的刀柄,眼睛里的瞳孔扩张出难以置信地愤慨,她的脸色唰得死白如灰,整个人抖颤如寒叶。
我微微发抖,怔看她的一举一动,嗓子里堵塞了棉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太突然了,突然到我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一条鲜活的生命,便要消散在眼前。
隐浓甩开手里的袖刀,手指颤颤巍巍直指向我,她因胸口的血涌痛难张口,干白的唇皮微微开合道“你……骗……我……”
我心里莫名低呼道:刀子飞偏了,怎么能算在我头上。
隐浓的胸前衣衫突然绽开团团红色的血花,渐染渐沉,一股殷红而浓臭血溪自穿心涓涓流泄,染红了裙摆。
她抖嗦地从怀里掏摸着,似乎摸索出一面明晃晃的物件,她的眼里流淌着比血还浓稠的泪水,嘴里最后一叹道“可我还替你……养着它呢……”
只说着,隐浓仰头喷出一口血泉,纷纷自月前洒过,染红了冷色的月亮。
隐浓倒地而亡。
我眉眼使劲跳跃,眼前的震惊令我终于缓缓转头一看。
一副不冷不热的躯体立在身后,他的身上毫无半点气息,既不属于生,更不属予死,鬼魅一般浮尘而立,额间的狂珠映月升辉,赤艳艳屠杀片地血肉。
“你……”我冷瑟道“你为什么杀了她?”
傲狠无动于衷道“不是我,是你动的杀手,你忘了?”
“你用石头打偏我的刀……”我百口莫辩道。
“对啊……你的刀……”傲狠黑灿灿的眸子里毫无半点怜悯。
我的刀,我的刀……
我呆看地上血泊里的冰冷尸体,胸前还深插着“穿心”,穿心的玉色在血液的滋润里活色生香,被渐冷的血液凝固作死亡的结痂。
“你……”我怒目一削傲狠,“王八蛋!隐浓才是你派进行风的内鬼!你叫她引我出来就是想证明我是雪若,你杀她无非是利用完后的杀人灭口!”
难怪我从“寂雪啼苑”遛出来以后,就遇见傲狠设下的埋伏……
难怪我在行风怎么也找不见他的踪迹……
“对,也不对!”傲狠的眸子借过夜光,黑沉沉地看着我道“隐浓确实是我安插进行风的卧底,她也的确花费不少周折,才被派去寂雪啼苑伺候你……”
“你从寂雪啼苑跑掉之后,我也确实花费精力才找到你……”
“独孤斩月是我故意留下活口,只为看看你的血是否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你洗澡的时候,我也欣赏了一下,顺便核实这里的胎记……”
傲狠要摸我的胸口,我反感得调转身子。
“可是,你知道了我是雪若,你验出了我是药人,又有什么价值……”
我指向隐浓道“她因为我划破你的手腕,而要置我于死地,一个爱你如生命的人,难道不是更加宝贵的财富吗?”
她口里的心上人,一定是他。她今日来找我,一定也是为他找寻解药。
“可是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因为她一厢情愿的愚蠢,所以更该死。”傲狠根本不看地上的尸体,他的心和他的表情一样冷酷。
“我知道你此时又想杀了我,不过……”傲狠指一指地面的尸体,**“你敢把刀拔出来再说吧!”
他知道我没有杀过人,禽兽!
“你想怎样?在知道了我的秘密之后,你想抽干我的血吗?”我绝望道。
“不会……你的价值往往比你所想到的更多。药血只是你还没有进化的最初形态,等你最终升华为最高形态时……”
傲狠愈言又止,得瑟得令人抓狂。
“什么形态?你说句人话很难吗?你这样对我纠缠不休真的很烦人!”我气急败坏道。
“不烦!”傲狠沉郁道“而且在此期间,我会不停刺激你,追踪你,折磨你,直到那个东西完全成熟,明白吗?就和我经历过的一样。”
我冥冥之中觉得他额间的狂珠,红得有些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