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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走向右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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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好孩子……”奶奶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却什么也不多问。

静书哭了一会儿,才有些难为情地擦了擦红红的眼睛和鼻头,坐直了身子,打算吃面。

“有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哭出来就舒服了,快趁热把东西吃了,睡一觉就没事了!”程奶奶摸摸她的头发,这孩子头发又细又软,却黑亮厚实,是个先苦后甜的命格,一定会有幸福绵长的未来。

只是,她还看得到吗?

静书点头,吃了几口面,突然想起来,出声提醒奶奶说:“奶奶,您今晚的药还没有吃吧?”

“哦,对,差点忘了,我现在就去吃,然后就去睡了。宇华,你吃完就把碗搁在厨房,也早点休息,知道吗?”

程奶奶又管她叫程伯母的名字了,静书摁下心中的担忧,回应道:“好,我收拾好就去睡!”

吃完面,静书在厨房收拾碗盘,发现冰箱上贴满了纸条,写着“小云喜欢米饭煮得硬一些”、“静书爱吃醉鸡”、“静书爱吃熏鱼”“静书和小云周末来吃饭”、“小云爱喝的汤…”

看到后面,静书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奶奶记录的都是她和程锐云的饮食习惯和哪天要过来吃饭,她在提醒自己不要遗忘。

奶奶现在总是喊错她的名字,总是想不起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有今天在岔路口的徘徊和走错方向,全都不是偶然!

静书跑到客厅翻出药盒,将里面她没见过的几种药名记下来,拿出手机上网搜索。

其中的一种药,搜索结果里赫然写着适应症为阿尔海默综合症,也就是老年痴呆。

静书握着药瓶在沙发上流泪。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真的是一语成谶吗?

只不过失去记忆不是程锐云,而是奶奶,她会慢慢忘记他们是谁,混淆过去和现在,甚至不认得回家的路。

光阴的故事为什么一点也不美好?

第二天,在静书的坚持下,奶奶由她陪着去了医院作全身检查。医生告诉静书,奶奶的老年痴呆症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可能会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也极有可能像昨天那样出门就会迷路,从而发生危险。如果家人不能照顾,最好是送敬老院。

程奶奶可以去专门为老干部设立的疗养中心,但是静书却下了另外的决心。

她忍住心里的悲伤,把奶奶送回家,打算回自己的住处收拾东西。

出门之前,程奶奶叫住她:“静书啊,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病了?”

静书点头。

程奶奶笑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细心的孩子。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小云,他太忙了,我不想让他操心。”

静书答应了奶奶,程锐云自己都还一身伤病,工作压力又那么大,她也不想让他知道以后更加担心。

就让她扛起这些事吧!

静书回到住处的时候曲岚不在家里,她打算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曲岚回来再跟她商量这件事。

这个小小的房间盛纳了她五年来的喜怒哀乐,终于还是要跟她说再见了。

她以为自己没有太多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些书本和衣服,可是收拾下来才知道,原来五年的回忆这么零零杂杂。

衣服和书本装在两个大的旅行箱里,其他琐碎的东西又单独封了两个纸箱。她打了水,把书架、衣柜和桌子里里外外地擦干净。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打整得很干净,她希望走的时候也能还原一份清爽。

房租她不准备要回来,她违背了和岚岚的约定,害她必定又要临时找一个新的租客,那些钱就当是她的违约金吧。

她舍不得岚岚。她总是在厨房的电饭煲、微波炉和煤气灶间捣鼓捣鼓就变魔术般抬出一桌佳肴,她会嚼着薯片、戴着她的黑框眼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给加班夜归的她留门;她会在她伤心的时候跑来陪她喝酒,坐在床上安慰她,为她忿忿不平,甚至还让老是欺负她的程锐云吃瘪,她让自己成了有朋友的人,让她发现原来倾诉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让她再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室友、这么好的朋友呢?

可是他们在爱情的路上兜兜转转,让她生怕她们之间会有龃龉。

美好的东西总是易碎,她又习惯了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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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的时候听了《遇见》,希望每个人都多点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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