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艰难（2 / 2）

“近日总有几个太学学子见了我欲言又止，看来这事儿应在你这里了……”

李炎信中满是抱怨，齐纨却是心中一惊，月氏的动作挺快啊，而且手还伸进了太学，那几个太学学子恐怕都是月氏暗中培养的人。

“去查查月大郎最近的动作。”

她还记得当日在姬氏的簪花宴上，月大郎分明与王氏走得很近，这个消息，不知道月大郎有没有卖给王氏。

然而查回来的消息却令人惊愕，月大郎居然已经离开了盛京，时间就在汪大娘死后不到半天。

“这个月大郎倒是警醒。”月大郎对危险的警觉力连许沙氏都觉得诧异，只不过死了一个死士，就吓得逃了，这月大郎到底是心虚呢，还是胆小如鼠。

“时间这么短，他跑不远，让献管事带人追上去，说不定从月大郎嘴里能得些惊喜呢。”齐纨当机立断。敢掺和进逼宫夺位这种事里头的，月大郎绝对不是个胆小的人，那么他跑得这么快，显见得有问题了。

许沙氏犹豫了一下，道：“月氏这次随行保护月大郎的人不少，只怕要连五小娘子带的人也一并借用，才能抓住月大郎，只是这样一来，娘子身边的人手恐怕就不够用了。”

盛京城内，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王氏，岂能轻忽大意。

齐纨笑了笑，道：“放心，这几日里，我会约束湄娘不让她出寺。”只要不离开伽蓝寺，王氏奈她们不得。

许沙氏想想也是，自去通知许献不提。

许献等人大部分都安置在淮阴郡王府世子院里，他们这一走，不可能不惊动淮阴郡王，可让这位郡王爷找着理由把李炎从一水阁叫了回来，狠狠教训了一顿，理由是世子院的人出入郡王府居然没向他这位郡王爷请示，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下人这么张狂，自然是李炎这个主子不好。

李炎也不与他顶嘴，只管一耳朵入一耳朵出，等淮阴郡王骂得累了，喝茶润喉的时候，他就借口柳启还给他布置了功课，转身走人，气得淮阴郡王摔了杯，想叫下人拦着的时候，李炎早走了没影儿。

出了淮阴郡王府，他也没急着回一水阁，却是一脚直奔护国寺去了，这才是李炎今日出来的真正目的，不然，难道他还犯贱出来讨骂吗？

郑文圣公后人抵京的消息，目前还没有在盛京城内大肆传扬开来，不过掌管一水阁的九位大儒却都已经知道了，因为董浩然就是这九位大儒中的一位，前日他拿了考校郑易的几篇功课给其他几位大儒点评，柳启目下虽然还不是大儒，但他深得这几位大儒的器重，自然也凑了个热闹，回头就将这事告诉了李炎。

李炎与郑易虽然没有深交，但一见如故，且同样还有几乎就一命呜呼的经历，很是惺惺相惜，听说郑易到了京中，自然要去一见。

郑易这几日正被渡难大师提溜着抄写佛经，没办法，谁让那句“郑易与狗不得入寺”杀伤性太强，渡难大师是得道高僧，胸怀宽广，倒是不介意这小子带累护国寺，但东篱先生是儒门大能，再喜欢这个关门弟子，也抹不下脸去，他觉得如果再放任下去，护国寺得跟着这小子一起丢脸不提，他这张老脸也得丢光，少年人，还是清心寡欲点为佳，于是借了一堆佛经出来扔给郑易。

所以，郑易除了应付董浩然的功课，再听东篱先生讲学，剩下的时间就是抄抄抄抄抄，连让猴子给齐纨送礼物，都是挤出来的时间。

人生，真是太艰难了，郑易觉得他入京这段时间遇上的事，都可以写出一部血泪史来。就在他觉得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时候，李炎的到来，无易于一道温泉水，让他从头暖到脚。

“李兄啊，你可算来了……”

他握着李炎的手，差点就哭了。看不到齐纨，看李炎这张脸缓解一下相思之苦也不差，反正是一个模样儿。

李炎瞪着郑易这张脸，使劲的抽手，这位谁呀，他不认识啊，记忆里那个满脸疮疤的可怜家伙哪里去了？男人长成这样儿，祸国殃民啊。以前他就觉得怀愉娘子配个疮疤夫郎着实可惜了，现在，他更加为怀愉娘子惋惜，天天对着这张脸，得多伤自尊呢。

净尘僧在旁边垂目诵佛，这段时间他已见惯了郑易不着调的模样儿，见怪不怪了。郑文圣公后人，多么神圣的光环，可惜，偏偏这位后人是打破光环的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