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命令啊（2 / 2）

可，是命令啊。

她这一生都活在规则和命令之下，现在，是最后一道了吗？

小叶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所以她目光平静地接过了赤焰递过来的腕表，一手护肩，恭敬地一鞠躬：“请您务必保重。”

“你的人生，从此只是你自己的了，别回头。”赤焰很清楚地知晓像小叶这样的死士，也只有命令才能让她屈服。

无论如何，走吧，留在他身边是与魔共舞，不值得。谁知道，他还有多久的日子能活呢？

小叶有一瞬冷静地想提醒赤焰要多多留意他体内的毒，那是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让他粉身碎骨。然在对上对方清澈寡淡的碧眸时，这话终于也没有说出来。

主人在她心底，从来如神祇令人高山仰止，她都想得明白的因果轮回，主人这般聪明的人，如何会不清楚？

不管怎样，她能做的，终究只余下安静地离开。

一个不再被需要的保镖，是没有资格再站在这里的。

也许这一刻之后，她会买一张机票，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谁知道呢？

她手上染的罪孽并不轻，虽然……有些儿不以为然。但，东方的教条的轮回之道，她还颇为感兴趣。如果有来生，她定然不愿意活成现在的样子，像一个麻木的杀人机器。对主人，她有着最深的尊重和爱戴，却不会因为他如何惋惜心疼。路呀，都是人选的，哪一条，其实都是不归路，她此间，也只能祝愿她的主人，自此安好，过上他想过的生活。

彼此分道扬镳了。

也确如赤焰所言，这一生，小叶不曾再出现在他跟前，不论他欢喜，还是绝望。不论他慈悲，还是阴狠。

……

商暖是在市内一个救助站里发现赤焰的。

那一刹那她的目光定格了一般，怎么都，移不开。许久之后，步子不听话地冲着那个男人走去了。

“赤焰，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商暖眼底有惊讶，还有更多更深的迷茫。看起来，他过得并不好，该说，是很不好。

浑身发散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子，在商暖出现那一刹那里颀长的睫毛微颤。

收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紧攥成了拳头，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却是须臾间呆滞下来。

摸摸肚皮，他开口时带满了孩子气：“我饿……”

商暖迟疑地望着他，看到他不一会便苦恼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对着从身前经过的衣衫褴褛的人囔着：“我要吃东西……”

还是用的英语。

救助站一个工作人员迎过来时给赤焰递了些食物，很简单，也不见得可口。

“他……”商暖忽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来我们这里已经两天了，依我看，他这儿……”说话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工作人员的语气间并无嘲讽的味道，反而是惋惜居多，“也许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吧，他的精神不太正常。我们站里的工作人员已经联系了警方，他是个外国人，想要找他的资料可能有些麻烦了。”商暖听着工作人员喋喋不休地说着和赤焰相干的事，怎么都无法把眼前这个眼神澄澈却也呆板的男子，和那个意气风发如罂粟般的暗夜帝王联系在一起。他不是在身负重伤之际都能淡定威胁人的吗，怎么会走到此时此刻……这般憔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