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出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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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五月初,舒默一行人到了大秦,面见过雍熙帝后,住在了驿馆。跟着舒默一起来迎亲的是皇甫毅,考虑到承昭的心情,舒默并未叫他同行,而皇甫麟管着北衙禁军,也无法同行。
雍熙二十六年的五月于舞惜来说,注定是忙碌、混乱的,也是改变她一生的转折点。
自五月初始,皇后就派了许多有经验的姑姑到绛紫阁为舞惜讲解为**的诸多事宜。那些事儿姑姑们不敢讲得太直白,然而对舞惜来说,本就没有任何新鲜感的事儿,听了一遍又一遍,还都得装出一副天真无邪、却又害羞的样子来,着实就一个字——累!
五月初九,好容易送走了那些热情的姑姑,舞惜独自待在寝殿。目光触及桌上的织锦多格梳妆盒,想起了顶要紧的一件事!
轻轻打开最下面一层,里面孤独地躺着被雍熙帝掷在地上的坏了一角的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那是雍熙帝当年赏给皇贵妃的,是皇贵妃生前的心爱之物,当初雍熙帝看见舞惜戴着,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甚至逼死了真正的六公主。舞惜看着步摇,不禁自问:倘若没有这支步摇,是不是压根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摇摇头,不去想没有意义的问题。当初雍熙帝对皇贵妃更多的是怨、是恨,可如今,舞惜知道父皇早已放开,那么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是夜,舞惜独自面见雍熙帝。自从追封羽贵妃之后,雍熙帝与舞惜的父女之情更见亲厚。
平日里,若只有父女二人,舞惜是极为放松的,而今日却表现得尤为郑重,这让雍熙帝多少有些纳闷。
只见舞惜跪在雍熙帝面前,双手高举一锦盒,平稳道:“父皇,此物由女儿保管多年,今日将它物归原主!”
这话说得突兀,雍熙帝好奇地走上前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震惊万分!锦盒里装着的是残缺的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耳畔响起温柔的声音:“晟轩,你看这并蒂海棠,就像我们一样,生生世世,并蒂而开……”
舞惜见雍熙帝许久没有反应,忍不住小声唤道:“父皇……”
回忆被打断,雍熙帝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假意咳了两声,合上锦盒,示意舞惜起身。
许久后,雍熙帝方看着舞惜说:“舞惜,你和你母妃像极了!你们都是心思恪纯、聪颖灵透的女子……”顿了顿,接着说,“父皇希望你能幸福!”
这是第一次,雍熙帝在舞惜面前主动提及皇贵妃,虽说只有寥寥数语,舞惜依旧感受到来自这位帝王深深的爱意!
舞惜甜美地笑:“父皇有命,女儿必当全力以赴!”
雍熙帝被她的话语逗笑,摸摸她的头顶,询问了关于出嫁的准备事宜,舞惜一一作答,雍熙帝颔首。
末了,想起静妃的种种,母妃的冤情,舞惜没能忍住,说:“父皇,女儿斗胆问一句,时隔多年,您可有怀疑昔年之事?”
雍熙帝一愣,似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良久方道:“你是怀疑谁吗?”
舞惜看着雍熙帝颇有些犀利的眼神,稳了下情绪,道:“没有。只是父皇说母妃心思恪纯,女儿私心想着心思恪纯之人,是否有防备之心?”
听了这话,雍熙帝没有再说,只是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挥手示意舞惜退下。舞惜见状,安静地行礼,退下。
偌大的明光殿,雍熙帝陷入深深地回忆……
待嫁的舞惜全然没有出嫁前的兴奋、紧张,平静地就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这日在邀月宫陪云妃说了好一会话,赶巧子瑾也在。从邀月宫出来,子瑾陪着舞惜会绛紫阁。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偏生每每提到几日后的大婚,舞惜总会若有似无地岔开话题。子瑾细细打量舞惜,一如往昔的美丽脸庞上一片平静,眉眼处皆是淡然。子瑾几不可察地叹气,舞惜偏头:“瑾哥哥,有事?”
子瑾的目光逡巡在她面上,半晌方道:“舞惜,告诉瑾哥哥,你快乐吗?”舞惜目光投向远方,一字一句清晰道:“瑾哥哥,你是懂我的!但是我们的身份决定了不能一味地随心所欲,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拓跋舒默真的是我的良人,也或许他不是,然而我没有后退的权利。瑾哥哥,”收回目光,舞惜坚定看着他,“无论如何,我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无论如何,我会让自己快乐、幸福!”
子瑾欣赏地看着她,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没有更多言语。这样的舞惜才配做大秦的镇国公主!
五月十四的夜里,这是舞惜睡在绛紫阁的最后一夜。舞惜走在小院里,近乎贪婪地看着一草一木。离别前夜的绛紫阁不复以往的欢声笑语,即便大家尽力压抑,依旧有低低的哽咽声传来。
云珠看着舞惜,轻声道:“公主,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你歇息吧!”舞惜点头,走进寝殿。包袱细软是早几日就备好了的,如火般绚丽的大红嫁衣放在榻旁的椅子上。这些清楚地向舞惜昭示着离别……
遣退了包括云珠在内的所有人,舞惜躺在榻上,了无睡意的她,静静盯着纱帘,出神。
五月初的夜晚,四周静谧,凉风徐徐,如水月色柔和地从墨色的天际滑落,朦朦胧胧地印在帘上。偶尔一丝凉风透过纱帘,轻轻吹开耳边散发,发出细碎的声音……
隐约间自各处宫苑传来更漏点滴,伴随着偶尔一声或是蝉鸣或是蛙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知不觉中,舞惜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四更刚过,云珠便唤醒舞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