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北国兵团度艰辛(2 / 2)
我说:“哪有人啊?”王兴全只是笑。我后面又传来喊话声。
:“怎么没人,就是我在喊你呢。”再回头,发现就是那挑着水的姑娘冲我喊着:“你为啥向王连长打小报告,说我在十二号地捡大麦?”那姑娘继续质问着。
:“你冤枉人,我刚来几天根本不认识你,打什么报告?”气得我反击着。
:“就是你,就是你。”那个姑娘从我身旁挑水走过,还是那么斩钉截铁的喊着。
我自尊心受到伤害,有气无处使,可王兴全却笑个不停,进宿舍他向大家介绍笑得肚子疼,不知为什么大伙还都看着我笑,怎么回事?我被蒙在云雾中。晚上邻铺的陈厚德向我介绍了情况:“跟你喊话的是就业工汤雨真的姑娘,她叫汤凤凰外号汤疯狂。她的年龄和你相当,看来她是看上你了,今天她是有意想跟你说话,如果你真的同意,我能做中间介绍人。”
“千万别!”我气都不打一处来拒绝着。
陈厚德是原国民党老反革命,已经五十多岁,是个江苏人,因是邻铺他向我又提起汤家情况:“汤雨真是个老地主,就住在咱们宿舍后厕所西面那趟房,他女儿汤凤凰曾经和工人张玺林谈过对象,他们相差十一岁,不仅汤雨真老两口反对,就是杨指导员大会小会搞批判,所以他们的婚姻是不可能的了。”做为军人出身的指导员,为什么要破坏婚姻呢?我糊涂了。
这天我从宿舍出来去厕所,汤凤凰就站在宿舍西头织毛衣,吓得我转身回宿舍是有原因的,如果她还是像上次那样不讲理可怎么办?本来不仅宿舍的老工人拿我说事,尤其带家的老广东向我说:“张,你走桃花运啦!”我把那些喜逗当成讽刺。几次出去汤凤凰还站在那,实在憋不住扫兴我从宿舍东面绕过去。就这样我像贼一样躲着她多少次,我恨她,但不是她的错,是在那种环境中闲言可危呀?
我被安排在菜园子,每天和几个女家属削土豆栽子,就是用刀头把土豆分成几个带牙的小块,用灶灰把削好的土豆载掺绊了,即防住水分的蒸发,灶火灰又是土豆生长的养分,触动豆苗的生长。
女家属圆明园和丁香都已经四十多岁,他们俩总是说笑不止开玩笑,丁香的丈夫外号叫“老病号”,他们有三个男孩小名都有虎字,圆明园就逗丁香:“大虎、二虎把我抬到你妈身上!”笑得大伙前仰后合。可只有我和一个叫赵爱花的不敢笑,我们总是低着头,无意中看她的脸红红的,我心里第一次有过激情。
圆明园发现我与赵爱花不正常,她有意问:“你叫什么名?今年多大啦?原来家在哪住?家里有什么人?有没有对象啊?”在众目睽睽下我只好回答。本来赵爱花在我对面坐,从那后再来时她不仅靠着我,还经常主动帮我拎筐把土豆载倒在大堆上,回来把空框递给我,再坐到那继续工作,可我却不敢帮她,心理越发紧张。
大家伙心知肚明,圆明园当着大伙面向我介绍赵爱花的年龄19岁,她父亲因历史问题二进宫,在富拉尔基砖厂服刑十二年,还有八年刑期,抛下她母女二人在家,领导为照顾生活她十七岁就被分配参加工作,现在已经十九岁。家里还有个小脚老母亲,一切负担全靠爱花她,实在太可怜了。赵爱花早已躲到一边,我想她一定在哭,而我的心在流泪,那不是单纯的同情,而是发自内心对她的尊重。
雅琴,你是认识赵爱花的,她瘦小而标致,身穿朴素的服装,她根本就像个学生,年龄那么小和这些老工人在一起,家里还有老母依靠她挣钱养家,真让人心痛。”
“她比我大五岁,虽然认识也在一起过,可她有工作接触比较少。”雅琴回答着。大鹏继续的讲述着:“随着运动深入和知青的到来,阶级斗争使我们没能走到一起,看过朝鲜影片“卖花姑娘”,我现在时常想念她,就用小提琴拉着主题歌和“南江”,寄托着我对她的同情和怀念。
有一天中间休息,圆明园她们有意都走了,只有我和爱花坐在那谁也不说话。我站起来向敞开棚的菜窖边走去,爱花走到我身后问:“你喜欢这吗?”我刚说了声:“喜欢!”回头想表白,看到工人贾庆林来了,我只好向他打招呼,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但心理还是为之跳动,过后,为错过那唯一的机会感到遗憾。
回到宿舍我给赵爱花写了封信,简单的介绍了我的过去和对她的同情。我把信交给工人古志祥,因为他长得黑,人们为他起外号叫“老印度”,他已经没了老婆,只和唯一的小儿子住在爱花家对门,我已经让他捎给爱花三封信不见回音。晚上我要和工人华子阳拉草,就在赵爱花家门前等车,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脚老太太走过来,她问我年龄?劝我夜间干活要多穿点,她让我到她家坐坐,这时赵爱花喊了一声“娘!”,老太太答应着想说什么,而拖拉机车来了,我和华子阳向她挥手别过,上车奔往荒郊而去。
雅琴,根据情况,赵爱花娘俩不仅知道信的内容,而且,也期盼着我们真的能成为一家人。可偏偏就发生了难以改变的变故,运动的高压,像狂风扫落叶那样,不仅成家的愿望一扫而光,甚至自己也要被牵连其中。就是11岁的“小黑孩”,在学校喊错了口号,不仅导致学校搭台批斗会,也波及到他的父亲“老印度”,在工人宿舍成为众矢之的的批斗靶子。由此,我和赵爱花间接的受到无情的牵连,随时处于卷入被运动批斗之中。”请看第20章:运动批斗起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