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上头有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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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夏粮收毕。朱广接到了幕府急令,召他火速回广阳。这让他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但刘太尉的命令只是叫他回去,并没有涉及部队。因此,他将军务交给部下,只带赵云等数十从骑往广阳进发。
这让夏侯兰好生羡慕,出发前对赵云说,我早就劝你从军,你还不肯。如今怎样?一来就作了朱武猛的骑长,现在还要带着你回广阳。好好干吧,前途光明!
进了蓟县,朱广先没去见刘虞,而是打算去先找齐周田畴。
却不料,他前脚刚一着家,齐周田畴后脚就到。
拜见了贾氏之后,三人分宾主坐下,齐士安问道:“伯母,回来之后,一切都还,习惯么?”
“什么话?这有什么不习惯的?”朱广显然没有听出来大舅哥的弦外之音。“两位兄长是算着我今日回来是吧?怎么来得如此及时?”
齐周没空跟他玩笑,一摆手:“闲话休提,现在有桩棘手的事情。”
田畴随即接过话道:“你刚去涿郡,右北平那边就出事了。”
“公孙瓒?”
“你怎么知道?”齐周田畴异口同声。
“右北平除了这位,也没谁能生出事来。说吧,怎么了?”
齐周不言,田畴便道:“本来,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已经表示归顺,也取得了太尉的谅解。但公孙瓒在五月初时向太尉报告,说是乌丸人侵扰辽西令支县,他已然发兵驱走。”
“这没有什么错吧?”
“话是如此。”田畴摇头道。“但也应该考虑到眼下幽州的局势,我们上上下下都在为安抚乌丸,恢复生产而努力。纵使乌丸人真的侵扰了地方,也应该暂时隐忍,请示太尉再作定夺,如何能擅作主张,发兵进攻?”
朱广猜测着还有后续,因此静待下文。
“本来,太尉考虑到他有威名,征剿二张之战中又有大功,不予追究。但前些日子,丘力居的使者跑到蓟县来,向太尉诉冤。说是公孙瓒主动挑衅,杀了他们上千人!”
朱广微微皱眉,并不发表意见。
“太尉闻听此讯,很是不悦。偏偏此时,又生出一桩事来。那乌丸使者向太尉哭诉,称丘力居在事发后,连续派出了三批使者,结果只有他到得了太尉面前。前两批,想必是……”
这还用说么?被白马公孙做掉了。
话说,公孙瓒这胆儿也忒肥了吧。刘太尉虽然刚刚做了幽州牧,可之前,人家已经两任刺史,不管胡人汉人,都视之如亲翁一般。你也才升的骑都尉,这么急着找茬?
“太尉现在什么态度?”朱广问道。
“没什么态度。”齐周搭腔道。“就等你回来,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想好了怎么回答么?”
朱广并不正面回应,而是反问道:“两位兄长怎么想?”
齐周倒是干脆:“太尉若想在幽州树立绝对权威,就应该拿此人开刀,严惩不怠。”
朱广不置可否,又转向田畴:“子泰兄?”
“这事其实没那么简单。”田畴的话,让朱广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首先,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现在还不明朗。就算派人去查,估计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右北平之前被二张搅得大乱,现在是公孙瓒在代管。再者,辽西令支,可是他的家乡。”
“我估摸着,这次公孙瓒朝乌丸人下手,未必是有心针对太尉。而是因为,他历来视胡人为生死仇敌。”
这倒不难理解。公孙瓒家在辽西,那里一是与鲜卑相邻,二是乌丸的安置地之一。他自小长在此处,目睹了胡人的残暴和野蛮。所以,之前一听二张举逆,胡人相从,便不顾上头还有太守,毅然引军来援。
“所以,若太尉借此事惩治公孙瓒,他必定不服。也容易激出事端来。”
朱广听他这话,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建议刘虞过分严厉对待这件事情。但,所谓激出事端,说白了,也就是公孙瓒倒戈相向吧?他现在有这个实力么?他现在官不过骑都尉,兵不过八千余,真要是撕破了脸,自己手里有五千步骑,鲜于兄弟还握着一万余兵力,他确定干得过?
就不说兵力多寡,他要是此时动手,幽州有几个郡会支持他?
当朱广将这话说出来时,齐士安显得有些迷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朱广也愣了。
“你不知道公孙瓒的岳父是谁?”
“他岳父?何方神圣?”
齐周懒得搭理他,田畴解释道:“子昂有所不知,公孙伯珪也算出身大族,但因为他母亲地位卑微,所以他只能在郡中作小吏,而不能举孝廉。当时,他的岳父正任太守,很欣赏他,于是将女儿许配。正是得了这位岳父的帮助,他才能拜在卢植门下。”
齐周轻咳一声,提醒朱广,听见没,能拜在我老师门下,那可不是一般人。
“他岳父现在何处高就?”
田畴笑一声:“洛阳,大司农。”
难怪!我说不管历史上,还是眼目下,公孙瓒这么牛呢,原来有这么强硬的背景?话说,大司农干什么的?
“这么说来,太尉还真不能严办他?”
田畴点了点头。
“这么说吧。”齐周懒洋洋地挪了挪屁股。“幽州眼下的局面正在好转,太尉呕心沥血,就想还百姓以太平。如果这时候,因为公孙瓒弄出什么事来,不划算。依我看,你见了太尉,就劝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申斥一顿就行了。”
朱广不知道想什么想出了神,许久才道:“知道了。”
次日,他往见刘虞,果然就被问了这件事情。朱三公子的回答是,这回的事情可大可小,真想要和稀泥倒也容易。只是,下回怎么办?
刘虞思之再三,到底还是没有追究。但如果只是派人申斥白马公孙一顿,好像又不解气,最后接受从事程绪的建议,召公孙瓒来广阳。打算当面教训教训他。
而公孙伯珪的回答很简单,我病了,来不了。
夏粮收毕以后,刘虞开始着手收权。首先就是财税钱粮要抓在手里,这事若放在他州,或许有些难度。但在幽州很容易,因为这里是个穷州,往常必须要靠冀州财政补贴,根本没有多余的。
刘太尉有感于幽州的艰难,狠抓几件事情。一就是上谷宁城的胡市,生意必须做起来,有生意才能赚钱;二就是开采盐铁,幽州缺人口,缺良田,但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里的盐铁资源倒还丰富。一旦大规模开采,不止可以供应胡市,转销内地也是条来钱的路。
除些之外,招揽流民,恢复生产,自不必说。
朱广眼看着这一切,着实佩服。宅心仁厚,内政高手,可你怎么生了个主公的命啊。
“朱从事。”幕府门前,朱广刚下马,鲜于辅就从里头出来。
“鲜于兄,这是去哪?”
“太尉颁下公事来,我得去上谷一趟。兵马都撤回来了?”
“嗯,我这不是刚安顿好。”
“你进去吧,我先走一步。”鲜于辅揖手道。对这个后来的同僚,他还是很喜欢的。
朱广应一句,正要往里走时,背后鲜于辅又道:“哦,对了,我弟日前送了信来,让我代问一句,令长兄可是唤作朱昌?”
朱广一时无言,随后道:“正是。”
“那就行,告辞。”鲜于辅笑道。
心中暗叹一声,抬脚又要走,哪知道,鲜于辅又补了一句:“对了,几时喝你的喜酒?”
进府向刘虞禀报完毕,太尉体谅他一路劳苦,让他回家休息一天,明日再来幕府听用。
回到家中,拜了母亲,正打算埋头睡上一觉,贾氏已经唤住他:“且慢,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朱广如言落座:“阿母何事?”
贾氏看着儿子,既骄傲,又愁人。朱广让她看得莫名其妙,一再催问下,她才道:“你到太原,原是所为何去?”
“这不是,想要成家,请示阿母么?”
“那你回来都多久了?怎么?忘了?”
朱广一思量,暗呼不好。我说怎么最近几次齐士安见了我横竖不顺眼,该!这都回来几个月了,怎么倒把亲事给忘了?
见他一副愁苦的模样,贾氏也忍受过多责备,只道:“其他的,母亲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现在只差一件,谁去说媒?”
时下风俗,普通人家娶亲,可以找专门的媒人去说。但一些达官显贵,多半都会请故交好友,有头有脸的人物充当媒人角色。
朱三公子暗思,以齐士安的性格,自己若是随便请个人去,他定然不爽。得找个……
“有了!阿母,从事田子泰与我相善,跟士安兄交情也不浅,可请他去说媒!”
虽然之前,他已经面对面地跟齐周谈了这件事情。但规矩还是要的,必须正式地走一遍流程。
“那你请他到家中,我亲自拜托,尽早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不要让人家空等。”
“诺!”朱广满口应下,休息之后,专程守在田畴家门口。只等他一回来,便将事情相告。此等好事,田畴哪有不愿意的?
等到休沐之时,穿戴一新,隆重地光临齐家。还跟齐士安在堂上装模作样瞎白话一阵。然后回报朱家,女方同意了。
这一头,贾氏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定亲礼品送去,这算是正式求婚,又称纳采。又寻个好日子,派人去齐家问了女方父母的名字,女子本身的名字、排行、生辰等,回男方占卜吉凶。这就是问名。